“为什么啊......”
在车内昏黄的灯光下,王若含仔细打量面前的男人,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变化也挺大的,从前明朗温暖,现在的秦也更沉稳寡言,总是笑得清清浅浅,没以前那么无忧无虑一身潇洒了。
直白地说,他看上去没以前那么开心了。
他告诉王若含:“我就是觉得,不能总把别人的好当作理所当然,一次两次我乐意哄着纵着,久了就累了,折腾不动了。”
王若含没继续问,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他俩不适合再聊下去。
她只是替他难过,她曾经真诚地祝福过这个人,希望他能快乐幸福,得偿所愿。
十八岁到二十三岁,王若含喜欢了秦也整整五年。
不算在一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她也不是没谈过恋爱的纯情白兔。
拖着行李箱,在夏末的暑气里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他。
那时的秦也是清风,徐徐吹来,漾开涟漪。
长得好,家世好,性格好,成绩好,王若含在每周固定的闺蜜聊天环节里掰着手指头罗列他的优点。
最终她得出结论:“把他拿来做暗恋对象我都觉得我不配。”
郑筵不满她这么说:“别妄自菲薄,你怎么啦,我们含宝多招人喜欢,我昨天遇到你前任,他还和我关心你来着呢。”
王若含翻身坐直,严肃起来:“哪个前任?”
郑筵说出一个名字:“盛逊。”
王若含提高声音:“谁?”
陈文欢倒是想起来了:“我知道了,就那个,爱装b的那个,天天在班里说他零花钱一个月一万。”
王若含拍了下大腿:“哦哦哦,他呀。”
盛逊成绩不错,长得也清秀,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爱炫富,当时挺多同学都看不惯他来着。
王若含答应盛逊的表白后,人家每天殷勤地来送奶茶送雪糕,她说她一个人不好意思吃,让盛公子要买就买五份,姐妹几个一人一份。
然后盛逊就以她太物质为理由提出分手了。
突然被提起这一茬,郑筵她们又把王若含的历任男友都扒出来评价一番,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个顶个的奇葩。
“最绝的是那二班学委,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追我吗?因为他觉得只要和我在一起,我就会把我爸给我的提纲和密卷也给他一份,我的天,我爸要是真给我这种东西,我至于天天吊车尾吗?”
姐妹们早笑开一片,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别的乐趣,就爱这一嘴八卦。
王若含叹声气,躺倒在床上:“所以啊,现在来个秦也,我是真觉得自己可望不可即。”
卢杉山怂恿她:“你怕什么,你说你们将来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多配啊,现实版的直树湘琴。”
王若含噗嗤一声笑出来,捂着发烫的脸颊埋进枕头里:“拉倒吧。”
大二有一次她偷偷去看演唱会,将近凌晨才结束。
会馆外有许多黑心司机等着宰客,要价翻倍起。
公交地铁都关闭了,王若含一个人,不愿意也不敢上这些车,咬着牙硬生生耗在路边,无助又绝望。
她用仅剩的手机电量打给了秦也,电话接通后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她就泪崩了。
那是冬天,夜晚的寒风一吹,带落一地的枯枝残叶。
秦也在路边看到她,下了车一路跑过来。
王若含不太记得那天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冷不冷还是没事吧。
她就记得秦也的手掌好暖,不像自己到了冬天手就冰冰凉凉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王若含就这么暗恋人家,十六七岁的时候男朋友一个接一个,真遇到喜欢的人,却别扭上了,心里越关心,面上就越表现得不在意。
她说她没想过别的,就是很单纯地喜欢,秦也值得喜欢。
所以容欢出现的时候,王若含没有很难过,甚至真心替他高兴。
容欢家里是做医疗器械的,她主要负责牙齿矫正这一块,那个时候国产的矫正器还不受欢迎,患者上基本都会选择进口产品。容欢来人医谈合作,前后往口腔科跑了三四趟,结果最后矫正器的事还有待商榷,她把口腔科最帅的秦医生拐走了。
那是个和王若含完全不同的女孩,骄傲要强,性格直爽,有什么就说什么,爱生气,但不爱哭。
原来秦也喜欢的是这样的人,王若含很快接受这件事,并且悄无声息地结束五年的暗恋。
郑筵替她可惜,说都没表个白,怎么着也得让人知道一下。
王若含摇摇头,不可惜,秦也是夏末的一阵风,他在该来到的时候来到就已经很好了。
只是现在她有些难过和惋惜,她比谁都希望秦也和恋人终成眷属。
王若含把手机放在梳妆台上,一边卸妆一边和姐妹们语音。
陈文欢问:“他今天真和你说这种话?”
王若含:“嗯啊。”
“什么情况?他到底是不是来真的?”
王若含想了想:“不至于吧?我能感觉到他这次是真被容欢搞崩了,但要是他想开启新生活,也不应该从我开始啊。”
卢杉山表示认同:“我也觉得,你比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