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吓得躲在一边观战的陈荃儿咬了咬嘴唇,到底还有些勇气。一步横跨,高高跃出地面,想要挡在飞剑与老人中间。
赵彻吓了一跳,宋老头死活他可不管,但陈小妮子心思良善,一路上成了半个朋友,他岂能让她去送死?
他前奔两步,一把拽回掐诀捻咒的陈荃儿,
所幸险而又险擦肩躲过法剑。
以这小丫头施法速度,方才要是真的任由她逞能,恐怕就是穿心而过的惨淡下场。
倒退飞出的宋鸿那边,终于凌空画出法阵,
地面碎石被层层拔起,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凝聚而成的石棍,棍锋与法剑交错,眨眼间短兵相接十余次次。
赵彻直看得眼花撩乱,当气力衰竭的宋鸿末了站定,法剑最后在空中劈出一道十字剑芒,
吃不住这股力道,宋鸿双臂举棒迎击,胳膊上霎时多出几道血槽。
只是法剑也已经威能散尽,化作点点灵光重归虚空,
猩红血液溅落。
还余两条雷蛇,翻转于狐面人周边。
狐面人似乎预感不妙,就要脚尖一点后退几步。
受伤颇重的郑须晴咬紧牙关,两手猛然合十,飞剑术再现,并非想要杀伤狐面人,掠过狐面人后在他身旁旋转一周,让其无法后退。
就在此时,
陈景略嘴角隐约有血丝渗出。
被抵御住的两条雷蛇身躯陡然涨大三分,剧烈翻腾扭转,好似花团锦簇。
那金色宫殿虚影与身前风幕几乎同时,隐约有寸寸崩裂之声,
得势不饶人
面如金纸,体内灵气已然倾泻一空,陈景略不管不顾,
倘若一鼓作气杀不得此人,恐怕真得埋尸南温。
为此他不惜吃下一颗透支血气的赤砂丸,在雷蛇中融入三滴精血,否则绝无这么大的威势。
他一掌上托,一掌下压,
阴阳二气相交相融,如同圆月太极图。
两条紫电巨蛇似有感应,嘶吼一声,身躯陡然浮游上升,刹那间交缠相错,而后忽地爆裂开来。
电牢雷狱,雾气蒸腾。
以狐面人为中心,头顶半丈处黑雾重重笼罩,有阵阵雷声迅速滚走,周身电弧如珠帘般交织、
闪动,丝毫轻举妄动就要皮开肉绽。
陈景略滚烫额头上渗出豆大汗珠,两手在身前并拢,
低喝道:“合!”
如洪钟大吕般一字绽开,头顶云雾迅速下沉笼罩狐面人周身,不露丝毫缝隙,
电弧逐渐向内收拢。
白袍狐面者脸色微变,滚滚浩然气就要汹涌拍出。
更感吃力的陈景略两手猛然下压,睚眦欲裂道:“
左扶六甲,右卫六丁,道斩夜光。给我镇!”
云雾骤然旋转如龙卷,其中有冲天雷光拍下,周遭水汽一瞬被抽干,默然而立的狐面人避无可避!
巨响震耳欲聋,
石台这一侧的临崖山体,出现蛛网裂痕,继而向下滑落,坠入悬崖绝壁,压碎好几株崖柏树。
黄沙石屑狂舞,带着嗡嗡声响。
气喘吁吁的众人逐渐看清眼前景象,俱是悚然。
浮空而立的白袍人,青狐面具已经碎成粉末,她呆呆用手捂住,还是露出半张脸的绝代风华。
可惜随着她神情慢慢恢复平静,缓然放下那只右手,另半张脸,竟然满布被大火焚烧过的疤痕模样。
竟然是个女子!
用一口沙哑嗓音,她启唇道:“好,你们很好,如若我不是在最后一刻用秘术重回六境修为,此时已然是个死人了。”
赵彻目睹她耳朵与琼鼻中流出黑血,显然先前轰击让她五脏六腑受伤不轻,抑或是某种秘术代价。
受伤数人艰难对视。
郑须晴灵力枯竭,李元亭膝盖窍穴受损行动不便,本就不擅搏杀的宋老头双臂受伤,
陈景略更是气机彻底停滞。
赵彻已经做好拽着陈荃儿溜号的准备,但如果几人被杀,凭借他二人的微末道行,又岂能逃得出去?
凌空踏步向前,白袍女子抬起了手腕,掌间有晶莹水丝欢快缭绕,犹如一尾尾鲤鱼在海中游弋。
不去看那几位身形暴退的年轻人,她翻过手掌,让水丝倒下,喃喃道:“年少也曾登高望远观沧海。”
水珠落地,而后涟漪一阵剧烈荡漾,肆意扩散开来,不多时竟化作滚滚江流,自西向东怒波滚涌。
众人逃入的山林之中霎时变作汪泽水国,
赵彻拽过看傻了的陈荃儿,同众人一起往后奔逃,可惜只是徒劳。
须臾间,就被洪流悉数裹挟其中。
几人被水流化作的大手捏住,高高举起。
白袍女人闲庭信步,径直而来。
“见了我的面容,你们本就要死的。临终前可有什么憾事,如若不难,日后我自当替你们办妥。”
巨大的水压压迫腹腔,陈景略口中止不住的咳出鲜血,他昂首死死盯住这个来历神秘的女人,艰难道:“我只求问一事,你是何人,受谁驱使截杀我们?”
“修道之人,不明缘故莫名而死,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