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心中的那股怪异感更甚。
她想,她或许都不用验证什么了,牧允之他们的反应已经告知了她一切。
这时,雁危行单手提着净妄飞了过来,正落在她身旁。
他看了一眼那几个人,神情紧绷,只问道:“兮兮,怎么了?”
他是听到动静之后就飞快的赶过来了。
随即他便看到了牧允之。
眼见牧允之的古怪状态,他微微一顿,突然意味不明地笑道:“心魔?”
年朝夕立刻抓住了重点,“这是心魔?”
雁危行微微笑了一下,平静道:“心魔所累,记忆混沌,他离被心魔所控不远了。”
年朝夕皱起了眉头。
被心魔所控,如果无法反抗心魔,那要么入魔成为魔修,要么像舅舅一样,记忆混沌修为尽失,日复一日的等着一个突破心魔的机会。
如今,牧允之分明是一副要入魔的样子了。
那么问题来了。
又是自相残杀,又是迫害燕骑军,又是报仇,牧允之经历的幻境到底是什么?
会是她猜测的那个吗?
毕竟,燕骑军被迫害这个怎么听怎么让她不舒服的情节,她只在一个地方看过。
——原著小说。
……
在年朝夕的印象中,原著小说里,燕骑军的结局并不怎么好。
一支实力强大的私兵,失去了主人,却又从上到下都不肯归心,这样一支队伍,很难不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比如原著里的牧允之。
更何况,在原著里,年朝夕死的悄无声息,死后因为被万魔分食,连尸体都不曾留下,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临阵脱逃了。
但燕骑军不信,他们认定年朝夕的死肯定有蹊跷,一心一意的要调查年朝夕死亡的真相。
而这真相大概只有原著里的邬妍一个人才知道。
牧允之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邬妍的隐瞒,或者说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支不能为他所用的私兵是一种威胁,所以在他们的调查路上,他颇多阻挠。
有当时威望如日中天的牧允之的阻挠,再加上因为所谓主上临阵脱逃的传闻,燕骑军过的颇为艰难。
直到原著里的牧允之夺得了战神图谱,燕骑军或许是察觉了什么,在原著里最后一次作为反派登场。
然后,被牧允之从上到下逐一瓦解……
年朝夕想着原著中燕骑军的结局,深吸了一口气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她怀疑恶蛟是窥探到了她识海之中有关原著的记忆,所以才特意制作了一个与原著相同的幻境,将他们全都拉了进去。
如果牧允之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是进入了原著幻境的话,他能说出自己和燕骑军有血海深仇这句话,就证明了那幻境在被破开之前已经进行到了结尾。
牧允之是看了原著幻境,所以才生出了心魔,还是说他要有心魔存在,只是因为原著幻境才让这心魔显现了出来?
但是此刻的他分明是已经混沌了真是记忆和幻境了,否则他也不可能对现实中的燕骑军说报血海深仇之类的话。
正在此时,牧允之突然扔下了手中的剑,像是要寻个解脱一样,如释重负般道:“兮兮,你既然亲自报仇,就由你亲手杀了我吧。”
年朝夕看了他片刻,突然问道:“所以,你幻境中的那个年朝夕是怎么死的?”
他眼睑突然颤动,猛然睁开眼睛看向了她。
他方才还一副分不清现实和幻境的模样,此刻却又像是清醒了一般。
他嘴唇微动,说:“我看到你被万魔分食。”
万魔分食,那果然是原著了。
年朝夕也没有多惊讶,而是踢开了被他丢到自己脚边的剑,淡淡道:“这几日我已经见血太多了,不想再见血,你若是想死的话最好也别死在我面前,好自为之吧。”
她没有落井下石的爱好,也没有以德报怨的情操,他有了心魔也好,分不清记忆和幻境也罢,自有他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