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朝夕知道,净妄现在再怎么能稳住大局都是徒劳,灵璧若是依旧不能破开,事情就大条了。
她不由自主道:“所以,到底是佛子的问题还是灵璧的问题。”
“佛子的问题。”
“佛子有问题。”
她身边两个声音同时说。
左边是雁危行,右边是自己舅舅。
话音同时落下,中间隔着个年朝夕,她感觉两个人火花四射的对视了一眼,或者说,舅舅单方面火花四射。
尽管时间地点都不太对,但年朝夕还是感觉到了久违的头痛,沉默片刻,一言难尽道:“……怎么说?”
舅舅冷笑道:“舅舅不是没参加过接灵礼,我参加接灵礼时,修真界可比现在乱得多,那时候都没出过什么岔子,现在和平下来了,这灵璧反而出岔子了,你觉得这几率大吗?”
年朝夕沉默,那着实不大。
雁危行也在一旁淡淡开口:“我记得上上一任佛子,也就是走火入魔后留下佛魔舍利的那位,他破灵璧时已经有了入魔的征兆,但饶是如此天道依然承认了他,灵璧被破开,如今被天下佛子敬爱的佛子反而破不开灵璧,这佛子的问题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大得多。”
他话音落下,两个人突然同时看了过来。
雁危行微一怔愣:“怎么了?”
年朝夕目光灼灼:“雁道君,方才你说,你记得,你是想起了什么吗?”
舅舅却皱眉道:“上上一任佛子破灵璧前已经有了入魔征兆之事应当是辛密,佛宗自己的人除了主持之外都不一定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舅舅的视线之中添了一些探究和怀疑。
他忍不住对年朝夕道:“兮兮,这人不会是骗你的吧?什么失忆,这不是记得挺清楚的吗?”
年朝夕立刻反驳:“雁道君不会骗我的!”
说着她看向了雁危行,目光信任又笃定。
雁危行怔愣一般地看着她,喃喃道:“对啊,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好像只是……突然想起来了。”
他神情实在是怔愣困惑。
年朝夕看着他,心里一软,下意识的就想说想不起来的就缓一缓。
然而正在此时,玉台之上突然有了动静。
玉台之上,一直探查着灵璧的主持突然放下了手,转头看向了佛子。
他缓缓道:“净释,你再来试一次。”
一动不动的佛子缓缓抬起了头。
他依旧背对着众人,看不清表情,但开口时,声音平静道不像那个慈悲为怀的佛子。
他问:“主持师伯,你确定要我试吗?”
声音不高不低,传遍了整个山谷。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看向了他们。
主持看着他,他双手合十,看着主持。
两个人像是在对峙一般,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下面有人忍不住喃喃道:“不是说再试一次吗?为什么不试了?说不定是刚刚灵璧出了问题呢?”
净妄在台下听见这话,低低地嗤笑了一声,随手揪起一根草叶丢进了嘴里,思绪纷飞。
他也在想,佛子为什么破不开灵璧。
他明明是继承了舍利那佛性的一面……
而就在此时,同样听见了那句话的主持不知道想通了什么,突然放弃了和佛子的对峙,视线落下了台下净妄的身上。
他张开嘴,突兀道:“净妄,你上来试一试。”
霎时间,净妄整个人僵住,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过去。
主持正看着他。
佛子背对着他,始终都没有回头。
他们是认真的。
想通了这一点,净妄的神情突然难看了下来。
于是在众人对“净妄”这个名字感到迷茫时,顺着主持的视线看过去,就只看见一个和佛子面容几乎一模一样,但嘴里叼着草叶,一脸凶神恶煞的佛修。
那和佛子一模一样的脸上进攻性极强的表情几乎和佛子是两个极端。
所有人都在惊讶净妄是谁,他为什么和佛子长得一模一样,主持又为什么会让他上来“试一试”。
纷纷攘攘的讨论声中,净妄脸色越来越差,差到了一定境界,却突然露出一个笑来,将口中的草叶一吐,张口却毫不客气道:“我为什么要去?佛爷我不去!”
主持叹了口气,似乎十分疲惫一般,道:“净妄,佛宗四百年基业当前,你师兄师侄们的性命攸关,就当时老衲求你了。”
净妄嘴唇动了动。
片刻之后,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是佛子,灵璧若是不承认佛子的话,更不可能会承认我。”
主持只道:“净妄,试一试吧。”
净妄下意识地看向了玉台之上的佛子。
佛子依旧背对着他们,仰头看着那灵璧。
耳边,有人忍不住问道:“他又是谁?为何会让他试一试?”
“和佛子长得一模一样,传闻说佛子有个双生子兄弟,原来是真的。”
“这么草率的吗?佛子斩不开灵璧,找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子就能斩开了?”
有人质问净妄的身份。
主持只平静道:“这是佛宗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