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危行掉下来的时候特意护着她,沈退都摔成这样了,雁危行不可能毫发无损,他若是昏迷了过去,周身还有能吸引那怪物的血迹……
年朝夕的面色徒然难看了起来。
她下了狠手斩了那三只怪物,回过身径直将沈退的佩剑扔在了他身上,随即转身就走。
沈退浑身抽搐了一下,随即哑声道:“兮兮,你连杀我都不屑动手了吗?”
年朝夕冷冷道:“我可不只是要杀你。”
她想对沈退动手,为的是魇儿的妖脉,而若是在这个地方动手剖出魇儿的妖脉,血腥味能有多重可想而知。
这些趋血而来的怪物,年朝夕能对付两只三只,能对付十只八只,但若是他们蜂拥而来,死的只会是年朝夕自己。
她根本就动不了手了!
沈退声音干涩地问道:“那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年朝夕:“我去找雁危行。”
她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的佩剑我还给你,你能活就活,不能活,就直接死在这里吧。”
说完,她没再去管他,转身离开,顺着溪水一路寻觅。
在她离开之后,沈退动了动,抓起了身上的佩剑。
他用佩剑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因为他的动作,血腥味愈发浓重了起来,沈退撕开衣摆,裹住了伤口,擦干了血迹。
从始至终,他的脸色都是木然的。
又有怪物寻着血腥味而来,看到他时,径直扑了过来。
口口声声自己动弹不得的沈退眼睛也没眨一下,提剑斩了那怪物。
随即他斜倚在巨石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呼吸间牵引着五脏六腑,浑身都在疼痛。
这次他骗了她。
他既没有昏迷,也没有动弹不得。
但他却是真的想让她动手杀了他。
唯有这一点他没有骗她。
毕竟,时至今日,能在她手上死去或许也能算是一种不错的结局。
而不是像现在,清醒的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并且清醒了明白自己无可补救。
……
年朝夕顺着溪水一路寻找,一路之上怪石嶙峋,而他们似乎是处在一片石滩上一般,脚下看不到土地,也没有哪怕一株植物。
天空昏暗到了混浊的地步,她居然也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黑色的碎石铺天盖地,他们在白雾中曾见过的那种怪物时不时跳跃于其间。
年朝夕忍不住有些茫然。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修真界有这么个地方吗?
或许是某种秘境?
不,不像,秘境再怎么大也是拥有边际的,有边际就能被感知,可年朝夕什么都没感知到,这里分明是现实世界。
而且,她掉下来的时候分明是和雁危行一起的,可如今,沈退都在她不远处被找到了,她却丝毫没看到雁危行的身影。
她不信以雁危行的实力能在这里出什么事情,那就只能是在她掉下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变故。
她顺着溪流一直寻到了溪流的尽头,那本就不怎么宽阔的溪流汇入了一条小河。
而在两者的交汇处,年朝夕看到了一大片怪物的尸体。
在那片尸体中间,躺着一把断剑,是雁危行刚进月见城时因为没有剑用而随手拿的那把。
雁危行曾在这里杀过怪物?
年朝夕抬头远望,视线下意识地就落在了那条小河的对面。
他或许是过河了?
年朝夕这么想着,余光看到了不远处横在河流之上的一条破旧木桥。
年朝夕立刻走了过去。
她要过河看看。
而就在她抬脚要踏上木桥之时,一声厉喝突然打断了她。
“兮兮!别过去!”
雁危行?
下一刻,一只手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用力往后一扯,年朝夕径直跌进了一个怀里。
鼻端有浓烈的血腥味传来。
年朝夕立刻回头看,只看到雁危行浑身上下玄色的衣服几乎都被染成了深色,脸颊一侧甚至带着一抹血,他用力抓着她的手腕,胸膛剧烈起伏着,视线却死死的落在了那座桥上。
年朝夕轻声叫道:“雁危行。”
雁危行闭了闭眼睛,缓缓回过神来。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眸子中有些庆幸,低声说:“不能过去,那座桥有古怪。”
年朝夕没说话,视线却落在他脸侧,伸手抹了一下他脸侧的血。
雁危行愣了一下,看到她指腹上的血色才回过神来,呐呐道:“这……不是我的血。”
年朝夕这才松了口气:“不是就好。”
雁危行立刻拉着她后退了几步,远离那座桥的目的十分明显。
年朝夕却没有问那座桥如何如何,她莫名觉得此刻的雁危行有些不对劲。
于是她问道:“我们一起掉下来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雁危行却似乎比她还茫然,皱眉道:“我醒来时就是在这河边,我想去找你,河里便钻出了许多怪物,拦住了我的去路,我刚把它们杀干净,正准备去寻你。”
这便怪了,一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