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朝夕越打越兴奋,她的对手却是越打越惊骇,最开始的轻视之心被一剑刺成了泡影。
刚开始两个人还能旗鼓相当的打个平手,可越打到最后,他却是越吃力。
直到最后,毫无预兆的,他被人一剑横在了脖颈上。
那个时候,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底下修士的讨论声戛然而止,锦衣公子轻松写意的神情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年朝夕歪了歪头,看着那尤没回过神来的修士,淡淡道:“你输了。”
那修士张了张嘴,颓然垂下了剑:“我输了。”
台下,锦衣公子猛然站起身:“不可能!”
而与此同时,裁判的声音随之响起:“胜者,雁兮兮。”
年朝夕收回了剑,微微笑了笑。
她不理会气急败坏的锦衣公子,也不理会其他人的讨论,直接从裁判手中取了钥匙,对一旁一直看着她的少年道君说:“赢了,走吧。”
仿佛她生来就该赢一般。
那道君理所当然般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相伴离开,徒留依旧没反应过来的一群人。
书院外,本来是想凑个热闹的念溪目瞪口呆,她死命盯着女修离开的背影,莫名觉得这面容陌生的女修居然和那天救他们的仙子十分相像。
而且……
她的视线落在女修背后没有剑鞘的细剑上。
她喃喃道:“这细剑……”
念溪突然想到什么,面色大变,径直奔向魇姑姑的住所,直接闯了魇姑姑的书房。
她抬起头,对上魇姑姑微红的眼眶,还没等魇姑姑问什么,立刻语气急促道:“姑姑!我好像在月见城看见您要找的那个仙子了!方才演武获胜了的那个人多半就是她!而且,她今天用的细剑,好像城主府里放着的那!”
魇儿豁然站起身:“你说什么!”
另一边,杜衡书院。
这莫名其妙而来又莫名其妙赢了的女修离开之后,锦衣公子一怒之下甩袖离开。
当事人都离开,看热闹的修士却依旧讨论的热火朝天,不愿意离去。
一个身着白衣面目平凡的修士听着众人的讨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向方才那女修离开的方向。
他的眼眸中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扭曲又狂热。
好半晌,他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低低的笑了出来,但嘶哑的却像是在哭。
那笑声之中,面容平凡的修士声音嘶哑道:“我说过,我会先找到你的。”
“兮兮,我找到你了。”
第37章
“太上赦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年朝夕找到伽引时,是在月见城外一片墓地之中。
这和尚正跌坐在几百座整整齐齐的墓前,一个佛家弟子,念着道家的往生咒。
中元节刚过不久,这里香火的气息依旧浓重,空气中飘荡着黄纸燃成的灰烬,徘徊在一座座墓碑之间,最后落在地上,铺成了厚厚的一层,几乎要将原本的道路淹没。
年朝夕看着这几乎能没过脚面的灰烬,一时之间居然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来这里祭奠过,光是灰烬就铺了这样厚厚的一层。
她微微有些茫然。
这里是……
她视线微微转动,看到了这座巨大的墓园旁一座耸立的石碑。
那石碑上,是一个巨大的“英”字。
这一瞬间,年朝夕明白这座墓园里葬的都是谁了。
“英”字碑,那是父亲还在时为战死的将士们立的碑,祭奠战死将士的英魂,几乎成了父亲军中的传统。
年朝夕死前,月见城和平已久,根本没有过英字碑,更没有埋了这么多战死英魂的墓园。
只有她死去的那一战……
年朝夕整颗心脏突然沉重了起来,甚至难以呼吸。
她的视线一一扫过那些沉默的墓碑,那些墓碑像是一个个化成了活生生的人。
原来……那天死了这么多人……
正在此时,远方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随着风声飘荡而来。
“英魂归兮,英魂来兮!”
年朝夕抬起头,看到这巨大墓园的另一侧,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奋力抬起手臂将手中的黄纸抛向天空,苍老而沙哑的声音缓缓唱着招魂曲。
年朝夕一时间看得有些失神。
“那老人家是个凡人,自当年月见城险些灭城之后,祖上几代人年年中元节来此唱招魂曲,连唱七日,两百余年从未断过,盼着有朝一日战场上的亡魂能得以安息,凡人能做到这一步,也是着实不易了。”
伽引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站在她身旁,声音感慨。
年朝夕偏过头看他,问道:“你尚不到百岁,如何知道两百年前发生的事情?”
伽引便笑眯眯道:“小僧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当年那场战争发生时,小僧的师尊却是正在月见城。”
他说完,又道:“传说那一战小战神尸骨无存,月见城民间有个说法,说是尸骨不齐的人死后都难以转世,只能留在地府之中受苦,月见城中的百姓为了不让小战神死后在地狱受苦,从那以后两百年,家家都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