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那月见城外,如今是谁在抵挡?”
那修士苦涩道:“是一个叫雁危行的道君,他带着小城主您的信物,率领着燕骑军,那些燕骑军救下了我们,代替我等守在城墙之上,如今已经和那魔尊对峙了起来。”
年朝夕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眼时,她周身的气势猛然变了。
她近乎冷静道:“山长,你带人上城墙御敌,只守不攻,协助雁危行挡住那魔尊一时片刻,在我来之前,不许主动迎敌。”
山长不解:“那您呢?”
年朝夕:“我去请父亲的剑来。”
战神的佩剑,自战神之后,再也没被谁拿起来过。
如今年朝夕说,她要请父亲的佩剑。
她能拿起战神的剑!
于是所有人都振奋了起来,对他们来说,那并不只是一把剑,那是曾经带领着整个修真界的唯一的光。
山长并不多言,立刻带人去了护城大阵。
年朝夕转过头看向牧允之,冷冷道:“牧允之,如今,你是战,还是退?”
牧允之闭了闭眼睛,起身道:“右骑卫。”
方才就在坐立不安的右骑卫领军立刻起身,几乎是激动道:“城主!”
牧允之睁开眼,神情在一瞬间冷静清明了起来:“迎敌!”
“是!”
于是,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了下来。
年朝夕看着他,略微笑了笑,难得的没带什么情绪,转身想离开。
牧允之却叫住了她:“兮兮。”
年朝夕顿住了脚步。
背对着他,她听见这个当了自己许多年未婚夫的男人说:“前线危险,你不要去了。”
年朝夕笑了笑:“牧允之,我说过,我死之前,谁也不能染指月见城。”
牧允之:“可是……”
年朝夕却已经不再听他说什么,快步走了出去。
路过邬妍时,她近乎恐惧的往后退了两步。
年朝夕却连看都没看她,大踏步走向自己的院子。
身后的牧允之下意识地想追过去,沈退却按住了他的肩膀。
牧允之皱眉:“沈退!”
沈退冷笑道:“我刚刚要弃城,你没有反驳,她既然都有拿我祭旗的心,又怎么可能不怨你,你语气追着她让她别上战场,倒不如也去战场好看着她别胡来。”
说罢,他也不管牧允之什么反应,甩手大踏步离开。
牧允之:“你要去哪儿?”
沈退冷冷道:“她是大仁大义的战神之女,我是蝇营狗苟的卑鄙小人,可大仁大义改变不了月见城的结局,而我这个小人总要准备个退路,万一城破,哪怕是看在战神的份上,我也不能真的让她死在月见城。”
沈退脚步飞快的离开,牧允之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皱。
一旁的宗恕看了片刻,默不作声的提起医箱走了出去。
牧允之如有所觉一般问:“你要去护城大阵?”
宗恕嘶哑着声音道:“我是她的医师。”
一时间,整个议事厅只剩下了牧允之。
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不安袭来。
关于年朝夕。
可是这么多年,几次险死还生,她都熬了过来。
毕竟她这么怕疼,也这么惜命。
她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出事呢?
这时,他是这么觉得。
……
年朝夕踏入院落,恍如隔世。
魇儿惴惴不安道:“姑娘,您真的要……”
“魇儿。”年朝夕却打断了她。
她站在一副沉重的盔甲前,淡淡道:“为我着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