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朝夕没有回答她,只冷冷道:“送她回去进去,另派两个燕骑军看着她禁足,既然城主府的府兵连一个邬妍也看不住,那燕骑军就帮帮忙。”
“是!”
邬妍被燕骑军带走很远,那双执拗的眼睛却依旧看着她。
年朝夕看了一会儿,没趣的收回视线。
她不喜欢邬妍,但困龙渊一事,她也并不觉得邬妍会是什么知道石碑秘密知情人,刻意去触碰的封印。
她只是在某些方面蠢,但在其他方面,清醒得很。
她明白自己现在能依靠的是谁,她的依仗是谁,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在意战神女儿的身份。
可疑的是那个少城主。
先不提他为什么知道石碑一事,他对邬妍的心理把握的也太清楚了。
知道她唯有在提到父亲时不能保持冷静,知道她有多在乎战神之女的身份,知道她对年朝夕有多么不甘。
所以一个“只有年朝夕能看到的石碑”,就足以让她失去理智。
年朝夕忍不住怀疑,那少城主的目的或许根本不是让邬妍触碰封印,而是让邬妍看那石碑。
又或是……两者都有。
年朝夕怀疑那个少城主可能比她更清楚父亲在石碑上留下了什么。
年朝夕立刻转身走入院内,叫到:“赤影一。”
一个着暗色衣裳的女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年朝夕身边。
年朝夕看向她,淡淡道:“去查河下城的少城主。”
赤影一微一点头,立刻又消失于空气之中。
年朝夕微微抿了抿唇,
父亲留给她的燕骑军,对外声称人数三百,但实际上还有一百赤影卫不为人知。
赤影卫做的事情,很像上辈子年朝夕所知道的影卫。
这也是年朝夕真正的底牌。
她看着赤影一离开,转身走入了内院,对赶忙出来迎她的魇儿说:“我明日要去困龙渊一趟,你为我制造一个幻象,让人觉得我还在府。”
魇儿讶异:“不是刚封印了恶蛟?又去困龙渊做什么?”
年朝夕叹息:“为命啊,傻丫头。”
与此同时,月见城外,寒潭之旁,雁危行突然对净妄说:“我明日要去困龙渊。”
净妄眉毛都抖了一下:“你自己?”
雁危行:“你要是肯去,我带你也行。”
净妄立刻摆手:“你去作死,我可不去。”
顿了顿,又道:“我说,那魔气都出现在困龙渊了,鬼也知道并不简单,你还蹚浑水,不怕有命去没命回?”
雁危行淡淡道:“这世上还没什么东西能留下我的命。”
“而且,”他顿了一下:“兮兮在这里,我不能不管。”
第18章
沈退走进牧允之的书房时,向来耳聪目明的牧允之居然没有发现有人靠近。
他坐在他那张经常处理公文的案后,一只手执笔,眼神落在面前的卷宗之上,看似专注,可手中的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沈退想起自己走进城主院时,牧允之的贴身护卫对他说的话。
——城主大人已经一整天未出过书房了。
沈退的视线便落在他身上,片刻之后,嗤笑了一声。
牧允之的手微微一颤,笔尖便抖落了一团墨迹,污浊了纸张。
他仿佛到这时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污浊了的纸张,愣了片刻,伸手团起那张纸弃到一旁,这才抬起头去看沈退,淡淡问道:“你来做什么?”
沈退伸手将一个玉牌放在牧允之面前,语带讽刺道:“你让我注意着河下城那少城主,你自己怕是都忘了。”
牧允之抬手揉了揉眉心,似是非常疲惫:“我没忘,那少城主怎么了?”
沈退语气冷了下来:“少城主死了。”
牧允之手一顿。
他皱眉问道:“怎么死的?”
沈退:“暴毙,他蛊惑阿妍去了困龙渊之后就离开了,我的侍卫跟在他身后一直跟到了河下城,刚进河下城他就暴毙了,没查出缘由来。”
牧允之沉吟片刻:“如此,线索又断了。”
沈退冷静道:“我已经让人继续盯着河下城,河下城少主都死了,河下城不可能没动静。”
牧允之闻言却皱了皱眉,说:“现在应当把重心放在城内,而今因为……兮兮退婚一事,整个月见城沸沸扬扬,已经是在风口浪尖之上,那突然冒出来的雁危行又是个不知来历的人,月见城怕是更乱了。”
沈退不以为意:“兮兮退婚,归根结底也是你二人之间的事,月见城中再怎么沸沸扬扬也都是看热闹的,撑不过半月,你与其担心这些,不如担心担心伯父当年的下属若是知道这件事后你该……”
他话没说完,突然顿住,探究的目光看向牧允之。
烛光之下,牧允之神色难辨。
沈退却突然说:“牧允之,你后悔了。”
他甚至不是用疑问的语气。
牧允之却并未反驳。
片刻之后,他从案后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声音被夜风吹的破碎。
他说:“沈退,你此生便没有后悔过吗?”
沈退闻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