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山长向来都是不出面的,顶多会派来几位裁判,而今这是怎么回事儿?今日居然有山长旁观吗?
而且那几位山长的中间,居然还有空座,似乎还有人没来。
电光石火之间,年朝夕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问身旁的燕骑军:“今日城主出府了吗?”
“兮兮!”
年朝夕话音刚落下,那个熟悉的声音便从书院正门处传来,“我已经来了。”
年朝夕顿了顿,抬头看过去,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那是下意识远离的姿态。
雁危行眸色微微一动,不动声色的往前踏一步,半边身子挡住了年朝夕。
牧允之带着宗恕站在原地,下颚猛然绷紧。
他的未婚妻,在见到他的第一反应是往后躲,而那个不知名的少年却仿佛保护者一般,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沈退对他说的话,那少年实力莫测,而且,兮兮信任他。
牧允之神色微冷,对上了那少年的视线。
少年面无表情,那幽深的眼睛中闪过独狼一般的冷色。
而此时此刻,他的未婚妻甚至皱着眉问他:“牧允之,你来做什么?”
那一瞬间,牧允之只觉得荒唐。
如今,他居然连看她也需要一个理由了吗?
他心中翻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似乎是愤怒,可却又像嫉妒。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下情绪,再开口时声音却不由得冷了下来:“我带了宗恕来,我知道哪怕我让你不要来演武你也不会听我们的,但你的身体你自己有数,我不想看到月见城的小城主因为一场比武出什么事。”
也就是说,他带着宗恕过来,是觉得她连一场演武都吃不消,随时都能倒在这演武台上。
她怒极反笑:“你是觉得,我已经废物到区区一场比武都能倒在演武台了?”
牧允之皱了皱眉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兮兮,你别耍性子!”
年朝夕已经不再听他说什么,或者说,他说什么于她而言都无所谓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她甩袖而去。
牧允之下意识的想追过去,几位山长却已经迎了过来,他只能停下脚步。
看着年朝夕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牧允之心中第一次升起一股无力感。
明明……他并不是那个意思。
……
一刻钟后,演武开始。
牧允之坐在高高的观台之上,居高临下,年朝夕站在演武台上,看着自己的对手,面色冷静。
她这次的运气并不好。
她第一场比武,对手是一个将近两米高的体修。
她自己的弱点非常明显,她体弱,不能久战,面对敌人时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不管刚开始是谁占优势,一旦被拖下去,任谁都能活活拖死她。
代表着演武开始的锣声已经响起,三声锣声只要落下,演武就开始了。
观台上的牧允之似乎已经看出了年朝夕面对体修的劣势,正低低的和宗恕说些什么,年朝夕不用想都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
在那体修面前,似乎没人觉得她能赢,台下偶尔传来微微的声音,谈的都是她年朝夕能撑多久。
可年朝夕却不觉得丝毫慌张,甚至十分冷静。
她笃定自己会赢。
而且有个人,和她同样笃定。
最后一声锣声响起,年朝夕脑海中响起方才自己甩袖离去之后,雁危行追过来说的那句话。
你能赢。
锣声落下,年朝夕抬手拔出了剑,那一刻,苍白病弱的少女气势猛然变了。
苍白、锐利、冰冷,像夜色之下从天而降的一抹月光,看似脆弱易碎,可月光却不是无用的,也不是能被人间的利器斩断的。
那体修惊了一下,也没想到她居然第一招就毫不留手,仓促应对之下,一时之间居然落了劣势。
台上台下一齐静了静。
牧允之静了片刻,居然流露出一丝惊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