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拉她的时候,回头问了下管事。
管事立在房门前躬身回道:“都备好了,天冷怕凉,都在炉子上温着呢。”
宁王点头,就要拉她走:“走了,用饭去。”
天寒地冻的,时文修实在不想出这个门,况画了大半日的画她也有些累得犯困,还想着回床上歇息会。
见她往回缩着手摇头示意不去,他干脆直接上前托过她肩背,将她一把给擎抱起,不由分说的转身往外走。
“成天见窝着,怕不是个兔子精罢。”
门口的管事的忙低下头往旁侧赶紧退几步,让出路来。
屋外风大雪大,刮的人衣角猎猎作响。白毛般的雪片子被风刮的直往人脸上扑,也直冲人脖颈里钻。
刚抱着她一出了屋,他就感到怀里的人瑟缩了下。
当即伸手覆上她脑后,将她的脸按进他的颈窝。同时扯过身上大红羽缎氅衣,环过她的肩背严实拢着,帮她遮挡住外面的风雪严寒。
管事的带着下人沿着长廊边缘朝外撑伞走着。
廊外的风与雪不时的扫刮过圆拱伞绸面,又不时趁着缝隙钻进长廊,凛风吹动衣袂,琼白点缀红衣。
“你是没见到,今日早朝上,赵元璟那难看的脸色。”
“也是怪可惜,好好一张脸都快冻成冰坨子。”
“算了,好端端的我又提他做什么,晦气。”
“你想吃些什么,我让厨子给另做。”
通往正殿方向的路上,说笑的声音隐约传来。下人们偶尔不经意抬眼间,便能轻易见到那风雪弥漫的长廊里,那后背朝外斜侧着,将人护得严实的九爷,不时俯下了头低低絮语,眉梢眼角皆落了笑,整个人带着许久未曾有过的轻快。
凛冬的夜里,寝殿内却是热浪荡人魂魄。
掐在他臂膀上的细瘦手指不可自抑的蜷缩,他鼻梁上的汗滴落她颈间之际,她潮热的朝后仰了细颈,脆弱又靡媚。
云收雨歇之后,他伏她身上听她细细的喘息。
这一刻的他,贪婪又空虚。
“紫兰……兰兰。”
在她喘息渐渐趋于平复时,他滚烫的唇移到她耳珠亲了亲,又游移上她面颊吮吻她湿润的眼角。刚纾解了一场,他身体上是蚀骨销魂了,可他内心却依旧火烧火燎。
这种感觉大概源于空虚,源于需求没有得到彻底满足。
他又忍不住去含她的唇瓣,勾缠她的滋味。
他想要听她的声音,想听她能对他吐露心声。
想听她被他弄哭的声儿,更想听她失控的唤他名字。
如果没有这些,他即便拥着她也只觉少了许多滋味。
时文修隐约感觉,好似一夜之间,他对她的态度就变了。细究下来,这种变化好似是从那日,他们将书信的事情说开了时候起。
是歉疚,是补偿?
她不动声色的旁观着。他开始隔三差五的就送她些珍稀好物,那些物件随意拎出一件都无不贵重,他命人将她吃穿用度都按照最好的份例来,还让她搬离了廊屋,与他同住在正殿暖阁内。
他还让宫里御医每日不间断来给她看喉,在御医束手无策最终下了不可医治的结论后,他勃然大怒。她好似还未曾见过他那般怒过,额头青筋暴起,狭眸猩红迸现,椅座的扶手被他生生捶裂。
而夜里他也愈发的缠腻她,没了从前的轻慢态度,言行举止间多有痴缠。有回收势之后,他从身后揽抱着她说,要给她重新弄个身份,要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
他好似在竭尽所能的补偿她,时间越久,就越变本加厉。可这种补偿却不似上司对下属,主子对奴才,却似是男人对女人。
隐约意识到这点时,一种无形的阴影顺延着心脏脉络弥散开来,一点一点爬上她的心口。
心底深藏的那道长疤,又似有被撕扯的痕迹。
下朝之后,他照旧带着面如土色的御医进来。那御医依旧还是那套检查过程,之后就硬着头皮要写方子开药。
“这方子好使?”他眼见着那御医开的方子与昨个一样,就啪的下将酒杯重重扣在桌上,戾色:“你胆敢糊弄我?”
御医除了慌张跪地请罪,也不敢说旁的话。
坏了声带了,哪里还治得了?可九爷压根就不肯信,非要他一次次的过来诊治,可每一回不尽人意的诊治结果,却是让九爷的脸色愈发阴沉瘆人了。
“你个废物,你的药能毒哑了她,就不能治了?”
宁王阴霾的笑着,俊俏眉目间的模样近乎阴森了,“依我来看,也不是不能治罢,或许是事未临到自个头上,总归是不关己才不痛不痒的不着急罢。”
这不是什么好话,那御医心里当即就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话让他浑身冷汗刷下全淌了下来。
“听说你最爱幺儿?成,就他罢。”
“九爷您开恩啊,他还小什么都不懂,错都是我的错,我去喝那药,我喝。”那御医又跪又求,可对方不为所动,眼见着那九爷就要不管不顾的喝命人进来,他就转了头哭着去求王公公:“公公属实冤枉啊,那哑药是药库里的方子,自古就传下来的,药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