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鸟在啼叫,阳光很暖,在床上听客厅热闹的声音,一睁眼,空间便经过折叠,成了我眼前的模样——是高不可触的天啊。
“是真的!长官!子弹都打不死他们!”士兵袭着一身平民穿的破旧衣服,惊恐万状地说:“那些是真的怪物啊!”
记者样的女士来扶起瑞尔,用湿手帕为他清洗面庞,脸上充满神伤。
“米,米娅......”
“米娅?”她问。
一个男人走到女士跟后,“看来,这跟四天前洛斯米亚被屠城的事件有关联,”紧凑眉头,“还有那批脚印。恐怕......”
她搀扶起瑞尔,“啊——霍德,战争就要打响了,政府不会再容许这样的事件发生。”
......
“所以,你看到,人形的怪物了吗?”
“我不知道......我,躲起来了。”
“你住在哪个城区?”
“半身赤裸,往外冒着热气,身上还有红色的斑纹、条纹。”
“呼,在哪见到的?”
“洛斯米亚。”
“什么?!你,你在洛斯米亚活下来了吗?”
旁边女警员补充道:“洛斯米亚尸横遍野,可是唯独没有......小孩。我是说,二十一岁以前的,年龄的人。”
“那,你是从哪来的,是怎么过来的?”
“我不知道,”他像失了魂,“米娅丢下我走了。”他抓着脸哭起来。
“米娅?”
“米娅丢下我走了,我怯懦,软弱,自私,卑鄙......
她说我会招致死亡,我是个祸害,我是祸害。”
————
“他在那边一定会,安好,的......至少,会比活着更......”
米娅没有理他。
“我们现在去哪?”他问。
“你不是要去找你爸爸吗?”她的声音似雪山顶覆盖的积雪那般,因位高,望眼苍茫而孤冷。
“我,我不知道......”他显然胆怯了。
“我,我们回弗尔卓吧?”他试着问。
回过神来,“等,等等我!”
可曾幻想过象征自由的鸟都是来自深渊的监视器?行走在森林中,被它们所围,用着和谐的叫声迷惑人,但其实,它们都有着可怕的目的。叶织成的网后,噪鹃的声音悠远深邃;灌木杂草中,云雀的声音直刺心脾......不知觉中会害怕它们通风报信。
再无与花草树木对话的心情,只觉这里绿得阴森,绿得可怕。
“那个......我们,要不说说话吧?”他微蹙眉,眼神游离,挂出一个微笑。
“你不害怕吗?”他远远地说。
“那什么,我很抱歉,我......”
“我没怪你,”她说,“父亲会死,那都是他,”
“什么?”
“没什么。”
“我们要去哪儿?”
“回弗尔卓。”
“可是回去,我们要干些什么呢?”
“你是白痴吗?”她生起气来,对他挥手跺足,说着,“你难道还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他会在种阴森森的地方,为什么要百般收留你吗?因为像我们这种来自弗尔卓的孩子,在他们眼里就是蛀虫,就是老鼠!在这里,
根本生存不下去!你但凡要是清楚一点,就根本不会踏足这个国家半步!”
米娅幡然醒悟,抱起他说过的话,原来,他是来找他父亲的啊......把气焰压进肚子里,“到了库斯,我就打算入伍。去作一名士兵,”她看看瑞尔,“你,你呢?”
“我不知道......”
“哼。”
“也,也许我会去游击队。”
“你是白痴吗?现在哪有什么游击队?”
“那你为什么要参军入伍呢?”
“家园被别人侵夺的痛楚......你感受不到吗?”她潸然流下一滴泪水,不再语了。
瑞尔莫名地心跳加快,不知说些什么好。
————
街上人心惶惶,对着外面的世界议论纷纷,两两成对,像路灯似的矗立,也许是这座城市的标志。阳台上一位少女借着凭栏枕浴阳光,那里的色彩是否会有不同呢?人行路上蹦出来的石子在对我说,他说只我一人见识过他的裂纹,我或许不能再多欢喜了,我得抓紧跟上前面人的脚步,只有在那人的身后才有容纳自己的空格。
“我们在这里,无人相识,我们要做些什么呢?”他问。
“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她说,“你大可去找一家好人,就此生活下去。”
“那你呢?”
她笑笑,“没有必要担心我,我们是不同的人。”
“可我,我能找谁呢?”
“不知道。”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再找一个像马吉尔大叔那样的人吗?不,我不能再这样做......”他做贼似的环顾四周,“而且,你看这里的大家,都一副不安的样子,好像被人操纵的傀儡,一动不动在议论些什么......”
“那是因为很快会有更多军队驻扎这里,需要为他们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