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那截烟灰原来已经蓄了老长,被他的手指轻点一下,就仓皇地坠地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她担心害怕的事,与他而言,一切都尽在把控中。
这人从来都没有失控的时候。
他的眼型是狭长的,褶皱不深却恰到好处,薄薄一层,平添禁欲感,看人的时候总隔着万千山水。
他没有解释,眼里甚至没有歉意。
只是若无其事般帮她盖上被子。
沈棠初喉咙发紧,眼眶一层层漫上热气,她背过身,用尽力气将眼泪压回去,再将浴袍腰带系紧。
脑子一团乱麻。
茫然几许,天真快亮了,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一张口,竟沙哑到她自己都吓一跳,显得分外惨淡:“你为什么跟我订婚呢?”
这话问得太直白,都有些难堪了。
她却感觉不到,都已经站在悬崖边上,顾不得那点细枝末节的体面。
傅柏凛这时皱了皱眉,看了眼女孩儿娇小的背影,然后熄灭了烟,忽然扯出一丝淡笑:“你以为我真那么无聊,会去为难一个小经理?”
沈棠初静静听着。
他讲得若无其事,“这家高端酒店品牌的老板是个英国人,傅氏从两个月前开始跟他谈收购,51%的股份,他很固执,一直没谈拢。你觉得,今晚这件事,适不适合拿来做点文章?”
即使是她也明白,生意场上可钻的空子太多了。
那甚至算不上犯规,因为有些规矩自成一派。
只是……
“傅柏凛,你一定要把自己讲得这么无情吗?”
温软的声音带着哑。
阳光升起来,却无声地弥漫着冷意,她一开口,仿佛就要呵气成冰。
傅柏凛冷酷得坦荡。
他低眉,深邃的眼眸沾染倦意,用沉默来回答她。
沈棠初一直都觉得,沉默其实是比任何语言都有力的回应。
一个字都不用说,就能在两个人之间划上条分隔线,轻飘飘地,让她知道,即使身处一个房间里,刚才被捏着下巴亲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