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魔尊突然有走火入魔疯癫之相, 我正是无措之时,突然看到昏死过去的忍严醒过来,嘴唇蠕动,这之后魔尊突然调转回头,杀了忍严……徒儿也是借此机会才带夫人逃脱成功。”
他说罢,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
雪里行蹙眉, 慢慢绕着八仙桌走了三圈, 道:“此事先别声张……只你一人看到了,若是在缥缈宗仇恨之时说出这样的话,恐怕会被当作拥护魔界, 这种罪,师父已经承受太多, 不想让你也被他们的怒火波及。”
寂途垂头感谢雪里行,又道:“还有六劫师弟,徒弟当时已无力顾及师弟……”
雪里行叹气。
“此事恐怕要给赵姓皇室一个交待了。”
六劫是皇子出身,因资质好,十三岁的时候,被国师引荐,雪里行亲自下凡接回来的。
“修行之道,险恶满途。”雪里行说道,“赵姓皇室把他托付给千山派时,就已与他斩断了凡缘,与国师说一声吧。”
门外进来了个小徒弟,垂手通报道:“师父,缥缈宗的司宗主和少阳派的杨掌门有急事与师父相商。”
雪里行看了眼寂途,无奈道:“这就来了……”
寂途说道:“师父也不能不表态,鬼哭城此行是咱们千山派牵头,结果只有徒儿和夫人回来,且一无所获,连那梦魔的姓名都不知晓,算是大折损。”
雪里行仰天长叹,疲惫道:“寂途,你看,以后若是谁要想做这个掌门,做这个仙界之尊,那就让他来做吧……唯有你知道师父的难处。”
寂途感同身受,说道:“师父已经因这些凡尘俗事牵绊,好些年没能静下心来闭关了。”
“你们啊,早些能担起千山派,我也好早些远离这些杂事,好好的闭关,求得进展。”
果不其然,缥缈宗和少阳派要求雪里行做主,讨伐魔尊夫妇。
“本看在昭公主的面子上,不愿将魔尊夫人牵扯进来……可那群魔修欺人太甚!”司万潮气道,“雪兄听说了吗?魔界新现一处宝地,原是九紫上仙弃不用坠落凡界的故居,没想到,竟然被那魔尊夫人给霸占,还挪去了魔界,整块地啊!!”
少阳派的杨掌门也哼哼唧唧,不满道:“我们少阳这一趟,有去无回,却连一件中品的法器都没分到!这世间还能有比这更不公平的事吗?”
雪里行头疼。
他揉着鼻梁,侧身低声询问寂途:“可有这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寂途也不知晓。
“看样子,雪仙尊还不知情呢!”司万潮甩袖吹胡,脸色难看道,“我们也想知道为什么?鬼哭城之事,是咱们的凡界徒弟求助仙门,求咱们去诛魔,魔尊和魔尊夫人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死活要跟去呢?跟去不说,这一趟,咱们仙门几乎全栽了,我那徒弟你也是知道的,与寂途不相上下,也折在这里头了。你敢说不是魔尊一早就谋划好的?”
雪里行不敢说。
雪里行揉搓着鼻梁沉思许久,低声道:“去把夫人请来。”
沈水柔甫一现身,司万潮就道:“夫人,可别怨我不讲情面,我不管你们千山派如何,我们缥缈宗一定要报这个仇!你那婢女到时候要是折在我宗手上,你可不要来求情!”
少阳派的掌门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这样的话,他们少阳气运零落,根本经不起折腾,要是报仇,他那一门,有几个徒弟能在魔尊面前走一回合的?
所以,少阳派的掌门只能看千山派的意思,雪里行要是不开口,他再恨也无法为死去的徒弟讨个说法。
沈水柔微微颔首屈膝,行了个见面礼,后仰起脸,咬牙道:“司宗主尽管放手去做,本宫绝不阻拦,这种背主婢子,杀了就是!”
后,她在司万潮的询问下,讲出了她精心编织好的事情经过。
司万潮转向雪里行:“你还等什么!我们全都中了那魔子的计!此次在凡界大栽,还被魔头玩弄于鼓掌之中,被他拿来喂他那废物夫人,这不算奇耻大辱吗?!你们千山派死的那些徒弟都不算徒弟吗?雪里行!那可是整整八条人命呢!”
沈水柔适时落泪道:“是我的错,让了梦也死在了我的婢子手中……”
寂途似乎要说什么,雪里行道:“司宗主,在座的也没有外人,不妨听我大徒弟一言。寂途,你把你所见所闻,说给司宗主。”
寂途双手一合,缓缓将忍严施咒一事说了出来。
通常言,若是知道徒弟念咒时,魔尊吐血,反应大抵该是否认或疑惑的。
可司万潮听了,眼神却是一慌,沉默了好久才想起否认。
“本宗听不懂你说的什么!你们千山派要是不想报此仇,那就本宗自己来!”司万潮说罢,甩袖走人。
少阳派的掌门二丈摸不到头脑,只好在尴尬的沉默中,开口问道:“仙尊,到底要不要为我们少阳主持公道?”
雪里行道:“雪某没有说不解决此事。只是真相尚未水落石出,诸位不宜操之过急。总要师出有名吧……现下,只凭我夫人一人的证言,魔界不承认,你能硬打吗?”
少阳派的掌门仰天落泪:“唉!师父啊师父,你若还在,我们少阳又怎能会落魄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