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拐角,读书人面色惨白。
旁边座位有人在议论着什么。
“那位姑娘怎的从未见过?论长相和气质都远胜花魁啊,莫非是新来的?”
“别瞧什么姑娘了,戌时三刻那场震动,绝非寻常,镇守府衙给出的结果明显只是借口,怎么别处不震,偏偏只有春怡馆?”
“说到这个,我确想起一件事。”
“有一俊俏公子扬言来春怡馆斩妖,紧跟着没多久春怡馆便出了事,此处不会真的有妖吧?”
“莫要吓我啊,搞得我都不敢在此留夜了!”
“姑娘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吃完这顿酒,咱们就撤吧。”
“若为峰隙谷,两者皆可抛,你们就是怂货,若真有妖的话,镇守府衙早就让春怡馆闭门了,今日我做主,不虚不归!”
读书人看向说话的那些人,春怡馆戌时出事,他也有听闻,但因在凑银子,得知时,事情早已平息,但这并非关键。
他面色惨白的说道:“白姑娘一直都在春怡馆,你们怎会没有见过?”
......
春怡馆,三层楼里。
白川绫很是矜持,同赵汜保持着一定距离。
但她的眼神却没有半点矜持,可谓千娇百媚。
赵汜则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自顾自倒了杯茶,说道:“我之臂因你而逝,我之技因你而盛,两者互抵,如是而已。”
白川绫怅然道:“你是要与我撇清干系?”
赵汜说道:“非也,我此次前来,是忽有灵感,想要给姑娘画一幅画。”
白川绫很疑惑,“画画?”
赵汜说道:“我曾见春怡馆里花魁更迭,如昙花一现,很难长久,虽有小鱼更胜吾所见花魁,但她年纪小,终是缺了点意思,又见舒姑娘,很凶悍......今日得见白姑娘,又有渊源,最是吾心中一抹白月光,想来姑娘定然不会拒绝。”
白川绫面色微变,说道:“你来找我,只是想给我画像?”
赵汜诚挚说道:“姑娘曾跟我日久,最懂我嗜画如痴,那段故事确让我一时很难接受,但吾心胸阔达,遇事绝不往心里搁,但唯独作画,实在心痒难耐。”
白川绫强装笑颜,说道:“是顾虑我妖的身份?又或者,纵使我非妖怪,你也瞧不上?”
赵汜忙说道:“瞧得上,自然瞧得上,否则怎会想给你画像呢,毕竟你很清楚,我要求很高的。”
前面一句,让得白川绫很是心悦,但后面的话一出,让她神情顿时凝滞。
她满脸幽怨地盯着赵汜。
赵汜惊呼道:“姑娘此番神情绝美!请保持住,我作画很快的!”
他直接从怀里掏出笔墨纸砚,将纸张在桌面铺平,疯狂研墨,当即下笔如有神助,可谓龙飞凤舞。
白川绫:(o﹏o?)
赵汜急切道:“姑娘坚持住啊,我很快的!”
因戌时出事,虽仍有客人滞留春怡馆,但都相对安静,三层楼有贴着符箓的纱帘遮挡,但并不隔音。
赵汜的声音便很是清楚。
同道之辈表情怪异。
那位读书人面色煞白。
......
正值深夜。
西城巷里。
陶天师如痴如醉研习着《阵符大全》,曾亲眼目睹萧时年施展,但真正了解到冰山一角,他更是惊为天人。
萧时年赠予的《阵符大全》里记载着重建他世界观的知识。
他没想到符箓居然还能这么用?
事实上,里面的内容,符箓仅是辅助,最重要的是阵。
整个院子里皆是残破的符纸,那都是失败品,但陶天师隐约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初窥门径了。
正在他全神贯注继续画符的时候,敲门声忽起。
他吓得险些心脏骤停。
“是哪个挨千刀的!”
陶天师有滔天怒火。
他猛地拉开门。
面前是一身披黑袍,仿佛隐入黑暗里的人。
陶天师因此恍惚了一下。
黑袍人径直走进院落,看着面前的场景,轻笑道:“你确一如既往的刻苦用功。”
陶天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把《阵符大全》塞入怀里,然后转身看着黑袍人,皱眉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黑袍人笑道:“在藏什么?”
陶天师冷声道:“与你无关。”
黑袍人没有在意,想着姓陶的能有什么宝贝,就算真有,以他的眼界,也至多是寻常之物。
“我有幸得见张老天师真容,获大机缘,假以时日,我定也能有所成就,甚至到青玄署任职,当年你我共同钻研符箓,我也有意提拔你,何故对我这般敌视?”
陶天师沉声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已非从前的你,我也并非从前的我,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日后绝不想与你为伍。”
黑袍人看向堂屋,轻笑道:“嘴上拒绝,但屋里的魍魉又是怎么回事?妖是人间之祸,用它们的命来强大己身,同样是正义,承认与我是一样的人,有那么难么?”
陶天师羞愧道:“我在追求符道的路上,确实误入歧途。”
话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