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挟这招,在江东王那人面前绝对是没用的,搞不好他还会温和地笑着送她一程。
由此看来,如果忽略第一次见面就伤了她的手,又差点儿毁了她清白,在古易辰面前没用了点外,总得来说,苏慈还是个很好的老板。
老板不错,收入可观,做菜又是她的爱好和擅长所在,今儿程遇又说了古易辰以后不会再来骚扰她,百花楼包吃包住,还有小丫鬟伺候,总之,这是一份相当不错的差事。
等她赎了身,也可以先在百花楼留一阵子,多攒点儿银子先买个宅子安顿下来,也算有个家。等再攒些本钱就寻个地方开个小饭馆,就有了安身立命的营生。
自由在向她招手,美好生活在探头,古月瑶两只手按在胸口,只觉得心中滚烫。
上辈子她福薄命短,这辈子一定好好活着。她好好的,外婆若是知道,也会替她开心。
“姑娘,水来了。”飞燕带着两个小厮提了水进来,指挥着他们把水倒进大木桶里,试好了水温,这才让他们离开,把门关好,门闩插上。
“姑娘,水好了。”飞燕上前来准备帮古月瑶脱掉外衫,一看古月瑶的脸愣住:“姑娘,您怎么哭了?”
古月瑶抬手抹了下眼角,擦掉不知什么时候掉下的泪,扯了扯嘴角:“没事,就是有些想家了。”
想家?姑娘怕是想到自己以前在刺史府的日子,飞燕沉默了。
姑娘以前是刺史府里锦衣玉食的千金,眼看到了嫁人的年纪,却被卖进了百花楼,成了一个困在厨房忙碌不休的厨娘。
虽说公子发话把姑娘当个宝儿供着,可那又怎样,只要在这青楼里待过,名声就算毁了。哪怕只是做个厨子,以后也不会有好人家的男儿肯娶了。姑娘这么好的人,又这么美,当真是让人心疼。
见飞燕目露心疼,一副想安慰又不知从何安慰的神情,古月瑶笑了笑:“飞燕,我没事,帮我去拿衣裳我先沐浴,累了一大天都早些休息,明儿还有的忙。”
飞燕点点头,跑去收衣裳的柜子里翻找款式简单又不碍事的衣裳,一边翻一边说:“姑娘,这个月咱楼里生意好,等到发这个月工钱的时候,公子肯定会多发些赏银。快过年了我也可以多攒些,等到过年,我就给我爹买身套新棉衣,再给我弟弟买些纸墨,他现在定是认得不少字了。”
古月瑶站在木桶前,背对着飞燕脱着衣裳。听着飞燕满满都是期盼的话,古月瑶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傻孩子,被家人毫不留情地卖了,居然还惦记着家里。
飞燕抱着找好的衣裳转身,正对上古月瑶光着的后背。白皙细腻如羊脂膏的肌肤,紧瘦的背,漂亮的肩胛骨,纤细的腰身。
飞燕一个姑娘家居然看愣了眼,看红了脸。她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可那美好的弧度,让她的目光不自知地向下。
“哎,姑娘,您腰上这是什么?”飞燕的注意力被转移,上前在古月瑶后腰上指了下,好奇问道。
“什么?”古月瑶扭着头转身,却看不到。飞燕放下衣裳,跑去梳妆台上搬了铜镜过来对着古月瑶的后背。
古月瑶扭头看着镜子,就见自己右边腰窝的正上方,有个铜钱一般大小艳红色的桃花形印记。
这是什么?古月瑶伸手抠了抠,抠不掉。她又伸手在木桶里沾了水,涂在印记上又抠了抠,把旁边的皮肤都抠红了,可那印记除了越发鲜艳,纹丝不动。
“姑娘,这胎记好漂亮,像桃花呢。”飞燕说道。
虽然古月瑶也是刚知道自己身上长了这样一个胎记,但不想让飞燕看出来。她穿着里裤抬脚跨进木桶,郑重地说:“飞燕,胎记这事,千万莫向别人提起,免得被有心人听了去……”
飞燕忙不迭点头,举手对着天:“姑娘放心,奴婢知道的。”姑娘家的身子事关清白,若是出去胡说,被登徒子听了去,非说和姑娘有了首尾,到时任凭姑娘长了十张嘴都说不清。
姑娘给她做好吃的,还教她做菜,对她也和气。和以前在家里动辄被继母拧耳朵抽扫把还不给饭吃的日子比,再和那些服侍楼里其他姑娘经常挨骂的小姐妹比,她跟着姑娘的日子就像过年。她可舍不得姑娘让登徒子败坏了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