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经绝望的心,又重新燃了起来。
高远道:“两月前,是小的王师叔那讨来的谷种,本来家中父兄只在自己的私人田地里种下,想着年末收割,给家里人添些口粮。”
“可没想到族长高德昌发现后,依违抗宗门指令唯有,逼迫我父兄交出剩余稻种,而后下令让全村种植,这才发生了后面的事。”
“此事从头到尾是小的鲁莽了,倘若不是小的要来谷种,让父兄种下,就不会出现现在的事,仙长要如何惩罚,小的都没有怨言。”
“可父兄却是无辜的,他们只想多让家里孩子吃饱饭而已,用的还是自家的私人田地,却因为族长威胁逼迫,下令更改谷种,造成全村颗粒无收,而背上一个怂恿全村更换谷种的大罪,这实在是冤枉!”
说罢,高远“嘭”的嗑了一个结实的响头,眼含血光的恳求道:“请仙长绕了我父兄吧!”
听见高远把锅扔到自己身上,高德昌急了,慌忙跪地禀报道:
“仙长切莫要被这小子一人之言给蒙蔽了,他满口胡言,就是想要为他们一家开脱。”
三省眉头微皱,反问他:“族长在教我做事?”
“啊这......”高德昌一怔,连忙摆手,“不、不是,小的不敢。”
三省不看他,只抬眸看向神色忐忑的洪兴福,“洪兴福,我看你也在这坐了许久,关于此事,你怎么看?”
直接被点名,洪兴福心知自己是逃不过了,一时间又辨别不出来这两个上仙的来意和目的,只能顺着三省说:
“不管如何,出了这么大的事,高德昌身为一族之长,整个东余村的村长,也难辞其咎!”
一听这话,高德昌腿都软了,颤着声音求道:“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只是......小的初衷也是好的啊。”
“小的听高家父子说那从域外来的谷种产量极高,想着年底能够多上缴一些灵米给宗门,这才同高家父子协商后,下命让全村换上新谷种的。”
说到这,他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装的,老脸上沁出两行浊泪,哭得声泪俱下。
口中念念有词,哽咽着说:“那谷种初时涨势极好,比一般下品灵稻还好四五倍,那穗子结得可好了,眼看着亩产个七八百斤不是问题......”
“可谁想到,一夜之间,眼看着就要收获,居然全死了,小的怀疑......”
“怀疑什么?!”洪兴福眼含警告,这老小子莫不是想把锅甩他身上?
高德昌瑟缩了一下,而后弱弱道:“小的怀疑,是邻村那帮子人,见不得别人好,暗暗在田地里给咱们的灵稻下毒。”
听见这话,祠堂内众人皆是一震,是啊,长得好好的灵稻一夜之间化为乌有,的确很古怪啊。
难不成真是有人在背后使坏?
见众人陷入沉思,高德昌暗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这上了年纪的脑子还算好使,来了一招祸水东引。
不过,他虽然只是情急之下随口一说,但现在仔细一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
三省给洪兴福递了个眼色,洪兴福很上道,挥手示意村民把高家父子松绑。
这鬼门关走了一道,高家父子喜极而泣,高远给三省嗑了三个响头,起身同父兄抱在一块儿,父子三人面面相觑,又喜又觉得绝望。
眼下不用死了,却也离死不远了。
冬日严寒,没有粮食果腹,这人还能活下去吗?
头一批灵米已经被宗门收走了,村中粮仓看着满满当当,内里怕是早被族老们瓜分得干干净净。
一想到这些,高老爹黝黑苍老的面容上,不禁又落下两行凄苦的眼泪来。
三省看了王舒月一眼,一直站在他身旁当背景板的王舒月传音道:
“让他们带我们去田里看看情况,好端端的灵稻全死了,的确不对劲。”
听见这话,三省就知道,自家师叔不会这么快就回去了。
传音应了一声,转脸就对洪兴福说:“去田地。”
说着,直接起身朝外面走去,根本不容人有所反应和拒绝。
洪兴福也好奇那亩产七八百斤的灵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抱着要死也做个明白鬼的心,一把揪起高德昌,一群人浩浩荡荡往田边走去。
东余村地势相对平坦,被三座山环绕在一个小小山谷里,土地肥沃,村民勤奋,却还是吃不饱饭。
主要原因有二,一是要上缴的灵米太多,剩余较少。
二是族老团贪墨压榨,由于灵稻种植需要配合法术和阵盘等工具,而这些工具都在族长手中。
而法术这个东西,修为低下的村民们根本操控不了,只能仰仗修为高的族老团鼻息过活。
是以,不敢反抗,逆来顺受,恶性循环。
这些,都是王舒月入村之后,玉麒麟从祠堂外村民们私下对话和吐槽中得出的信息。
王舒月觉得现在的东余村,和蓝星几百年前的旧社会地主农民之间的关系,一模一样。
宗门为国,附属村庄就是各个县域,在县域中,地主手握资源,农民想要存活,只能在地主手底下干活。
而地主,拥有大量资源,往往又同地方监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