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枭听到木愫伊这么说,连忙开口:“对,你先下来,我会跟你解释,只要你照做,我们都不会伤害你!”
步枭朝前走了几步,卫兵们都给步枭让出了位置。
陆竹灵面色扭曲片刻,但是很快跟着步枭的身后上前。
陆珠站在晨曦之中,看着古朴厚重的淮高城建筑,又看向龟缩在这建筑之中的,卑微丑陋的人,她脸上带着下垂的目光麻木而冷漠,像在看着一群蝼蚁。
她肩膀中了一箭,却丝毫不受影响一样,竟然还优雅地提着淑女裙,一步一步,从城墙上面的台阶上走下来。
她带着温和的笑意,每走下来一步,卫兵们就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
他们心中对陆珠敬重已经所剩无几,但是恐惧至极。他们谁也不怀疑,只要陆珠准备鱼死网破,整座城中或许没有能够活下来的人。
而陆珠表现得毫无攻击性,卫兵们见她这样子,却越发地害怕。因为他们不能理解,不能理解陆珠为什么不怕。
她被这么多人用武器对着,肩膀被射穿,为什么还能丝毫不受影响,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陆珠提着裙子,一步一步走到步枭和木愫伊的面前,她看着他们,拉家常一样问:“你们想好了吗?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算是陆珠给他们最后的机会。
而木愫伊皱着眉问:“你……一点也不惊讶?难到你知道我们的……”
木愫伊没有说下去,心里却升起了一阵恐惧。
陆珠抬手,当着众人的面,将肩膀上面的箭矢给拔下来。
那箭矢之上满是倒刺,没有人能够从正面硬拔下来,但是陆珠面不改色地拔出来,然后抬起手……
卫兵们顿时紧张无比地将武器又对准了陆珠,连步枭都面色一变,后退了半步。
但陆珠就只是把染着血的箭递给步枭,说道:“这就是你对我的保护和报答,做得很好。”
步枭胸口一窒,陆珠松手,箭落在地上,直接折断。
步枭以为陆珠是嘲讽,是憎恨地埋怨他,可是他看着陆珠的表情,却像是真的在夸奖他……
陆珠看着他,笑着说:“记得我跟你说过吧,被感染的人,一旦开始改变,就是不可逆的,无论怎么挣扎,到最后都会变成怪物。”
她慢慢抬起手,卫兵们的刀兵简直忍不住要刺入她的身体了。陆珠却将双手平举,递到步枭的面前,说:“不是要抓我?来吧。”
“我怎么忍心让城主为难呢?”陆珠说着看着步枭身后的陆竹灵,陆竹灵对上陆珠的视线,像一只暴露在天光之中的老鼠,立刻躲藏起来,挪开视线。
卫兵们见陆珠没有用催动巫术的手势,这才都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不知道,陆珠不需要那个手势,也能催动爆炸,而爆炸根本不是巫术。
步枭和木愫伊对视一眼,似乎都不明白陆珠为什么束手就擒,表现得还毫无愤怒,连质问都没有。
这显然并不在他们的计划甚至是预测当中。
“怎么?不敢吗?”陆珠看着他们说:“放心吧,我既然是巫神的使者,我就永远不会残杀人族。”
这句话一说出来,卫兵们包括步枭表情都有片刻的震动,但是他们身体里全都有蛊虫的事情,必须要一个解释!
卫兵们当中忍不住有人喊出声:“可是你给我们下蛊了不是吗!”
“对,我们身体里的蛊虫……蛊虫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想要控制所有人?”
卫兵们一旦开口,这些天的疑惑就再也压不住了,七嘴八舌地开始质问陆珠。
陆珠并不为这些人的质问而恼怒,反倒笑意越来越深,满脸无辜道:“我是下了蛊。”
“可那是为了救你们啊。我的蛊虫,是可以跟感染抗衡的,都是寄生虫类,你们不是也看到了变成怪物之后,身体当中全都是虫子吗?”
陆珠说得有理有据,这些卫兵们有些虽然并不相信,觉得她是狡辩,但是有些人是真的动摇了。
步枭看向陆珠,他沉默片刻之后,对陆珠说:“冒犯了,但是我身为城主,必须给城民们一个交代。”
步枭说着,接过身后卫兵递过来的绳索,系在了陆珠纤白的手腕上。
陆珠的手被系上了,所有人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只要陆珠双手被束缚,就无法催动巫术反抗他们一样。
而事实是陆珠确实全程没有反抗,被步枭当成囚犯牵着朝着水城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她的脚步甚至是轻快的。
只是所有人都不懂她为什么会这样,就连脑中的弹幕也全都是一脸懵——
为什么陆珠不反抗啊,系统都要帮忙了,为什么不把这些人炸飞啊!
啊啊啊啊啊,我不理解!
杀了他们啊陆珠,这世界的人已经烂透了,他们不值得。
我还是头一次希望这些人死!
都给老子死!
你们有没有发现,陆竹灵……她的脸扭曲了?
我真要憋屈死了,陆珠难道是个圣母吗还绝对不伤害这些人?我看不下去了。我撤了。
我撤了,完结踢我。
我倒还好,我就是太好奇了,我倒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