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一边还关注着两翼的战况。
他一剑刺死一名蒙卒,猛扯住赵安便大喝了一声,接着手一推,将赵安推进军中。
再抬头一看,只见石子山上的怯薛军还没赶到战场,李瑕似乎松了口气。
但局势还是越来坏。
史天泽打算包围宋军,不停的将兵力分派往两翼,既吸引宋军中军入围,也意在削薄宋军的阵形。
他确实是宿将,虽然从昨夜到现在已败了两场。
李瑕于是断然放弃了与两翼的联络,在派出援军之后,只领着兵力已不多的中军,杀向史天泽的大旗。
这打法,像是完全中了史天泽的陷阱。
史天泽大喜,马上下令先包围宋军中军……
“酒!”
石子山顶上,蒙哥忽然伸出一只手。
“大汗。”来阿八赤小声地唤着,想要劝什么。
然而,蒙哥的手却未放下。
来阿八赤无奈,只好端过一个酒囊,小心地放进蒙哥手里。
他斜站在蒙哥后方,目光看去,能看到这位大汗的侧影。
随着烈酒入喉,只见大汗那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正在此时,来阿八赤看到有人快步跑上山来,支支吾吾的样子。
“大汗…”
蒙哥没有回头。
来阿八赤只好大喝道:“!”
“大汗,宗王劝大汗……浮桥造好了,请大汗尽快过江,不能再耽误了”
蒙哥还是没有动。
下一刻,来阿八赤眼睛一瞪。
“噗!”
视线里,一口酒与血混合的血水从蒙哥口中狂喷而出。
“大汗!!”
“大汗!!”
再喊也已无用了。
“嘭”的一声响,那高大魁梧的身躯已重重砸倒在地。
众人目光落处,只见蒙哥双眼圆睁,已完全气绝。
也许这位蒙古大汗真以为酒能治百病;也许他是想用酒来压住胸口的喷涌……
无论如何,蒙哥没能盖住那一口要从五脏六腑中喷出来的血。
一代大汗,临死前犹有雄心壮志,强撑重伤的身体为三军壮胆。
但,争不过生死。
蒙军的战歌还在唱着,然后,夏然而止。
“只有经过鲜血浇灌的土地,才会长出更葱茏的绿草!它也属于…”
“大汗!!”
山顶上的蒙古诸将还在想要如何掩盖蒙哥的死讯。
但鼓乐就摆在这里,转过头的鼓手停了手中的鼓棰。
接着,战歌一停,所有士卒都已看了过来。
夕阳在山边投出最后一抹余晖。
蒙哥已死在余晖散尽之前,在众目睽睽之中。
“只有经过鲜血浇灌的土地,才会长出更葱茏的绿草,它也属于大汗。”
战歌已从天地间飘散。
山下的战斗还在继续,越来越多的蒙军却已明白,宋军就是故意的,强攻过来,就是为了逼死他们的大汗……
“走!”
蒲元圭已领着家小以及三百亲兵,趁着营中蒙军混乱之际,从石子山大营西面穿了出去。
他曾经离倒塌的望台最近,亲眼看到了蒙哥的伤势,确定这位大汗不可能撑得住。
鞑子无知,真以为酒能治百病,可笑。殊不知唯有莫哥的才是对的,扣押降人、尽快撤军……
可惜,妄想与天争。
蒲元圭已有了决定,他要走上蒲帷为他留好的退路。
一路往西,到成都去…
蒙军右翼,孟伯阳听到那战歌一停,不需回头,马上有了预感。
大汗果然是重伤了!明明已经猜到了。
他在地上一滚,躲过宋军的长矛,头也不回逃……
蒙军左翼,刘渊下意识转过头想看看山上发生了什么,一柄长刀已斩了下来。
“叛逆!受死!”
“噗”的一声,像是刘渊一刀斩杀段元鉴时那般干脆。
蒙军中军,史天泽知道,自己这一撤,必然要大溃。
但若不撤,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汗已倒下了,若是宗王再倒下,甚至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撤!撤…”
兵败如山倒。
若白日那场炸山,蒙军还不敢确认大汗如何了,只是小败一场,还能借营地守住兵力。
夜幕降临前这一战,却是真正的大溃。
“掩杀上去!以蒙人首级换军功…”
李瑕已厮杀得浑身浴血,还在持剑向前。
这一战,他一直笃定能必胜。
他已不仅仅只擅长刺杀,而是已会排兵布阵。
在开战之初,史天泽兵力吃紧,而汪忠臣与其它蒙军始终不肯上前时,李瑕便看出,蒙哥必然伤重。
只有这样,蒙军才会迫不及待要渡过嘉陵江迁营。
之后,蒙哥出现,蒙军所有兵力包围上来……若是意志不坚者或者会怀疑之前的判断。
但李瑕不会。
蒙哥若无事,根本不需要以十万大军围困区区一万宋军。
至少会分兵先取钓鱼城,防宋军撤回。
岂不见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