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计划有信心。
两千骑兵加上安排在俘虏中的人,足可保证张弘道安全地带着张柔等人进入白羊淀。
同时,沉开再带着五千精锐步卒悄悄深入水泊,也足够剿灭掉盘踞在白羊淀中的那一支小小的水匪。
有了水寨、船只,张弘道就不可能在那种地势下被元军击败,最多就是被围困在白羊淀中。
故而需要有兵马接应。
所以才需要在这里布置一个驻地。
有骑兵从东面奔回了营地。
“来了!”
正在望楼上等着迎接张柔的张家幕客们激动起来,看着那越奔越近的骑兵,纷纷道:“来了吗?老元帅回来了吗?”
在众人的瞩目下,信马飞快地奔到了李瑕面前。
“报陛下!大帅派末将前来求援,他在东面的羊角淀被元军堵截了……”
~~
时近黄昏。
从望楼上向东眺望,已能看到大地上出现了数股骑兵追逐的情形。
冬雪初融的土地没有被扬起太多的尘烟,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一支有骑兵有步卒的万余人的兵马正从东面向老河头营地赶来。
而在其东北面、东南面,各有三万、两万的蒙古骑兵正在迅速向它袭去。
李瑕抬起望筒,能看到它们的旗帜。
“那木罕还算聪明,连夜率兵从北面追上了张弘道。南面那支则是奥鲁赤的兵马,是在换俘之前就想绕过白羊淀堵截的。”
此时张弘庆也站在人群后面,望见了这样的声势,心中不由在想,元军显然更重视张家、派了五万骑兵来,而李瑕未免太小气了,舍不得调动同样规模的兵马来救张家。
而站得更靠前的敬铉已经渐渐习惯为李瑕参议了,抚着长须道:“看来,元军是迫切想要一场胜仗,哪怕是小胜仗。”
“比起换俘,这是更深的东西。现在忽必烈收缩防线,退守燕京。必然会有一些蒙古的守旧派不满,认为应该用蒙古的老办法来打打我们。”
“陛下想要在河北屯田,就必须给这些蒙古骑兵一次迎头痛击。让他们知道那种游骑闪击的战术,大唐将士不怕。否则,若是让这些蒙古守旧派尝到了甜头,总想着袭扰河北。最后陛下虽也能胜、能取天下,但到时,中原只怕已更加残破不堪了。”
敬铉这一番话可谓是说到了李瑕心里,这就是有经验的宿儒。
这次的换俘之事只是一个引子。忽必烈想借此事看看蒙古骑兵的旧战术还能不能起作用,而李瑕则打算借这个机会,将这些蒙古骑兵引到预设好的战场,给他们一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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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上了!”
元军阵中,那木罕已得到了信报。
且还有更多的好消息正在不断送到他这里。
“大王,奥鲁赤元帅已经从南面赶到了,正在合围张弘道。”
“好!”那木罕道:“张弘道军中大半都是步卒,速度快不了,今日先包围他们。”
安童抬眼四下一望,却是忧心起来。
“大王,方才探马说过,前方数里有个唐军营地,且已有唐军骑兵前来接应张弘道。”
“对,你说我该怎么打?”
安童道:“退兵吧。”
“什么?”那木罕道:“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野战击败敌人的机会,为什么要退兵?”
他驱着战马到了安童身边,又道:“父汗已经不相信我们的蒙古骑兵了,我要赢给他看。”
“大王,若是按蒙古骑兵的战术,现在更不该去攻击唐军,因为他们明显是有所准备,我们应该绕道南下,去偷袭他们没有防备的地方。”
“那能有什么功劳?父汗让我杀了张柔全家。”
那木罕望向远处的战场,眼神中满是野心。
这一仗,他一定要打……
号角被吹响,蒙古骑兵们依旧如潮水般地向唐军涌去。
他们完全忘记了在燕京的那些汉臣正在努力地促成议和。
或者说,他们看出了大汗对汉臣们的委曲求全。如果勇士们能够战胜敌人,大汗又何必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