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
想了想,自己这格物院长也不能被人轻易比下去了。
“扬泥车也无甚了不起的。说到铲斗,秦王曾命我造一个挖渠利器,不仅可以挖渠,还可铺桥造路。”
“哦?”郭弘敬马上便连了兴趣。
孙德或略略沉吟,道:“以铁铸成一铁臂,铁臂连铲斗,人居于车厢之内,控制铁臂,挖掘土方……”
郭弘敬听着听着,先是呆愣住,最后拍手称奇。
“但这能造得出来?”
“原理我都想透了,不难。”孙德或负过双手,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只等条件成熟。”
“那这条件何时才能成熟?”
“好了好了,我忙着呢,你要的铁龙爪扬泥车我们会造的。去吧去吧,我要炸山了。”
“除了铁龙爪扬泥车,还有……”
孙德或摇了摇头,向不远处的俞德辰招手道:“那边军情司的,你过来。有蒙元细作在打探我格物院机密,把他带下去。”
“可需要我帮你勘测爆炸点?”
“郭哥哥,我可告诉你,我一身都是机密,你再招惹我,可休想回你河北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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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理小道士,他就是吹牛厉害。王上要他造的物件,没几个是他真能造出的。”
俞德辰带着郭弘敬往泾河边走去,随口聊着天,语气轻松的模样。
“不用送了,整个河渠我都很熟悉了。”郭弘敬显得很自在,笑道:“还担心我跑了不成?”
俞德辰摇了摇头,道:“我看河渠上的难题没解决之前,赶你都赶不走。”
郭弘敬遂自嘲一笑,之后才反应过来,道:“好像我只有来大龙山时你才一直跟着我,真是怕我打探到格物院的机密吗?”
俞德辰没再应话。
两人之间像是没刚才那么自在了。
过了好一会,俞德辰道:“问你一件事,你常往我师弟这边来,可猜到为何我们的火药威力大了?”
郭弘敬想了想,道:“应该是除了配方有改良,还制成颗粒状,与此有关吧?”
“你果然看到了?”
“并非只有我看到,上千人在修渠挖山,许多人都看到了。”郭弘敬道。
他像是完全忘了修渠挖山的上千人都有户籍登记在册,唯独他还是个外人。
不仅如此,他还想到一件事,随口便说起来。
“早便对你们的火药有过猜想。去岁经略使便与我说过,你们修蜀道时用了火药,他已派走私商贩去打探配方,若得手,将交由我彷制。除此之外,战场上缴获的霹雳炮也在研究……总之,军情司守得了一时,但早晚守不住。”
说着说着,郭弘敬才察觉到俞德辰的沉默,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你知道的太多,回不去了。”
郭弘敬不以为然的样子,笑着反问道:“否则你还能放我回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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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吴璞病情转好,李瑕也结束了对泾阳的督巡,仪驾转回长安。
他还把郭弘敬也带回长安,为整个关中水利做规划。
经过了深思熟虑、反复商议,李瑕也倾向于按郭弘敬说的,既然要修,那干脆就重开皂河、重修漕渠。
如此一来,把长安城用水,渭河以南的田地灌既,以及与潼关之间的漕运等等诸多事宜都一次性解决清楚。
好处很多,比如往后打河南或山西,辎重的运输能节省一半水路,除了省下时间,还能省下运输过程中的钱粮消耗,甚至能把握住转瞬即逝的战机。
这也并非是什么天才的规划,郭弘敬只是总结了历代的经验而已。
他的才能不如其兄长,好在关中水利也不比治理黄河,有这份才能完全足以规划好了。
但钱粮还是很紧张的,李瑕只好加印了“些许”纸钞。
李冶大怒,问他是否欲甫一发行纸钞便如宋廷之会子一般使物价沸腾。
言辞确实有些夸张,总之是提醒李瑕,纸钞之事必须慎之又慎。
事实也确实如此,宋孝宗说“朕以会子之故,几乎十年睡不着”,绝非说说而已。
李瑕亦有警醒,据此又设立了一连串的规范以控制纸钞发行。
郭弘敬虽不知详情,却也能感觉到李瑕是砸锅卖铁才挤出钱粮来建设关中。当在秦王府大堂上,他亲耳听李瑕定下规划时,感触不已。
他也重新又开始思考,若是秦王再次招揽,请他出面为百姓做事,那能叫变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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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瑕回到家中,与张文静聊到此事,却是沉吟着道:“我本想把他放回去。”
“真的?”
“我派董文用到河南针对的是董家,倒没想到会是如此。郭弘敬成婚在即,这种时候军情司把人捉回来,离开家乡、耽误了婚期,想必他也无法安心留下。”
张文静莞尔道:“亏你还知道,回头要教二姐儿说你这姐夫坏了她的婚事。”
李瑕道:“原是打算过阵子便将他放了,反正我放也好不放也罢,考验的都是忽必烈用人的气量。但现在怕是放不了了,他从格物院打探了太多机密了。”
“我看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