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蒙军战台上的鼓声大作,董文蔚已亲自冲锋,直扑忠义军左翼杨友一部。
宋军的战鼓也大作。
杨友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反正就是王荛在告诉他,快胜了。
但依旧没见到战台上有令旗提醒右翼来支援。
杨友只好一边指挥士卒抗住蒙军的攻势,一边大骂王荛。
不可否认的是,王荛确实指挥得很糟糕。
这种糟糕使得忠义军被分割。但战场形势的突然变化,使得整个战场都趋向于混乱,战阵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各方陷入了乱战。
……
左翼,杨友所部的两千余人被分割成好几部分,身边只剩百余人了。
杨友是杨妙真的侄儿,身上有股红袄军的草莽之气,打起仗来也着实是凶。
他的枪法了得,比刘金锁还厉害,只不过气力不如刘力锁大而已。
此时见王荛还不派援兵来,杨友放弃了打胜还是打败的想法,干脆冲向石同甫的旗帜所在。
一旦杀入敌阵,不管别的,这小股忠义军就像尖刀一般,直杀到石同甫大旗下。
石同甫才指挥着把忠义军左翼分割,一回头,见杨友杀来,连忙招呼亲卫挡上。
来不及了,长枪刺来,枪尖如梨花雨落,包围了石同甫。
“叮叮叮叮……”
仅仅交战四招,“噗”的一声,杨友一枪捅进石同甫的眼窝。
“死啊!”
长枪一挑,挑破眼球,把石同甫的头盔挑落。
有忠义军士卒扑上,一刀噼开石同甫的脑袋。
左翼士气大振。
“叛贼受死!”
董文蔚、董士庆已策马赶来,两柄长刀勐噼杨友。
都是河朔世侯,董文蔚认得杨友,见面亦不留情。
但今日杀到眼红,董家父子显然是托大了,为求迅速取胜,亲自冲锋。
“吁!”
有忠义军士卒抢上前,与董士庆马匹一撞,闷响声中,那士卒倒地吐血,董士庆也摔下马来。
“噗!”
只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杨友已冲上前一枪捅翻董士庆,哈哈大笑。
“噗!”
董文蔚上前,一刀砍倒了杨友。
血光飞溅,那持枪的臂膀已被斩飞起来。
“死啊!”
终于,忠义军左翼的将旗倒了下去。
董文蔚又悲又喜,站在儿子的尸体前大哭。
“胜了!胜了!”
他已击败忠义军侧翼,很快就能驱其溃兵冲乱所有宋军。
但来不及了,回头一看,只见溃军已如潮水一般涌上来。
……
才投降蒙军不久的商州知州魏若虚还站在蒙军战台附近。
转头一看,宋军已然冲杀过来。
“别杀我!”
魏若虚连忙向高处攀去,一边回头大喊道:“我是郡王任命的商州守,不得已……”
“噗!”
杀红了眼的宋军士卒根本不管这些,既见到蒙古高官,直接便砍了报功。
“杀啊!”
……
整个战场渐渐向西面偏。
董文蔚想冲溃宋军,却被自己的溃军冲得不断向西逃。
但西面是秦岭的高山,逃着逃着,他终于被围困在山崖下。
今日一战,竟是从必胜突然转成了这等惨败。
荒谬,却又无法挽回。
当然不甘,对手根本就是不会指挥,唯运气太好。
“时也,命也……尔等投了吧。”
董文蔚想到家中仕大蒙古国者,还有兄弟六人,子侄数十人。而董文用被俘已让家族十分难堪。
一念至此,他径直提起刀,架在脖子上一抹。
尸体倒在地上。
“将军!”
周围士卒纷纷大哭……
~~
一旦溃败,伤亡的人数急剧上升。
越来越多的尸体倒在了丹江边,直到忽有人大喊了一句。
“拿到蒙将了!”
“俘虏唆都了。”
“……”
唆都几乎已逃过了宋军的阵线,将要脱离战场。
但其实也逃不掉,前面的武关还在宋军的掌握中。
他并非没有战死的勇气,只是在蓝关初败时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而之后一路溃逃,逃着逃着,已不知何时战死才好了。
他被一路押上宋军战场,看到了王荛得意洋洋地站在那,不由破口大骂。
“这就是你们这些汉人所谓的忠义吗?王荛,你说过要忠于大汗,但还在暗地里谋反,你太无耻了!我们蒙古人宁可折断骨头,也绝不会像你这样背信弃义……”
王荛冷笑,上前就给了唆都一巴掌,用蒙语回骂。
“额秀特,你的狗屁大汗不背信弃义?宁可折断骨头?信不信我拔出你的舌头,把它像你们烤牛羊肉那样烤成美味。”
“……”
闻云孙转过头,与董楷低声交谈了几句,听董楷翻译了这些对话。
“他又说什么?”
“他说,他不会投降,蒙古人不会乞求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