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背了长生天意志的,他们不配身为草原人……”
胡勒根一边跑一边喊个不停。
马匹小跑着,渐渐加速,冲向蒙军的右翼……
李瑕微俯着身子护着面门,任箭矢射落在盔甲上。
他忽然想到上次与阿术交战,还是在杀了兀良合台之后、阿术领兵追来。
那次,庆符军死了很多人。
今日也死了很多人,当年只是数百人作战,如今则是数万人,死的人更多。
当年,李瑕被阿术追得游过长宁河才得以活命。
今日他则不打算让阿术游过泾河,以免还要再一次交手,死更多人,甚至是更多无辜之人……
想到这里,李瑕已冲到了蒙军右翼。
他开始心无旁骛地亲自冲阵。
为了以更小的伤亡获得更快的胜利。
~~
夕阳如血。
这已是李瑕今日第二次冲阵。
第一次杀穿了蒙军,阿术仓惶而逃。而这一次,阿术已是毫无退路。
于蒙军而言,当敌方主帅屡次陷阵,唯有阿术亲自去迎击,才能振一振士气,否则蒙军要不了多久便要溃败。
不,蒙军溃败似乎已成事实。
阿术不再去想这些,将胜负生死全都抛开、
总之是杀了李瑕,一切都好,杀不掉的话死就死,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有长生天保佑。
“让开!”
“让开!你们绕过去!”
阿术大吼着扑向李瑕的大旗。
他要亲自杀上前,给草原上的勇士们提心力。
统帅奋勇,士卒才能奋勇。
他是速不台之孙,是成吉思汗的“四獒”之一速不台的孙子,继承的是獒狗一样的凶狠……
距离越来越近,阿术已能看到李瑕正在放肆屠戮蒙军士卒。
阿术紧紧握住长骑矛,举起,蓄满了力……猛地向前掷去。
“杀啊!”
长骑矛飞出,掷向的是李瑕的战马。
李瑕早注意到阿术的旗帜正在过来,一听风声,扯过缰绳便躲。
长骑矛正中胡勒根的战马。
一声马嘶,胡勒根摔下马来,忙指挥士卒上前保护李瑕。
阿术更快,已经就地一滚,滚到李瑕马前,拔出弯刀便斩马腿。
李瑕再次勒住缰绳,让马匹抬起前蹄,同时手中马槊扎向阿术。
“噗。”
马槊迅若流星,径直捅穿阿术的大腿,李瑕奋力一顶,马槊刺得更深,将阿术钉在地上。
“啊!”
阿术中怒吼着,一翻身,躲过胡勒根一刀,反手劈开胡勒根。
而他腿上的皮肉也硬生生被他从马槊上扯破。
血柱由下往上飞喷而起。
“噗!”
“咴???……”
血柱从马腹中喷出,溅了阿术一身。
李瑕跨下战马一声悲鸣,扬起前蹄,倒地。
马槊还钉在地上,李瑕连忙松手,跃下战马。
一道血红的身影已扑将上来。
寒芒一闪,阿术扬着弯刀,奋力斩下。
李瑕才落地,连忙侧身,弯刀已劈进他盔甲的缝隙中,血绽出。
同一时间,他已拔剑,一剑挥砍,径直斩在阿术手上。
阿术四个指头被斩落,接连落地。
“铛”的一声,弯刀也掉在地上,与石头碰了一下。。
周围的蒙兵、宋兵才反应过来,纷纷抢上。
阿术剧痛,已奋力一扑,将李瑕扑进蒙军阵中。
“杀了他!”
“杀他!死啊!死啊!”
蒙古语的呼喝声中,阿术拼命用带血的手去摁住李瑕,以供蒙卒斩杀。
李瑕力气大极,一手挥剑乱斩,一手推开阿术。
阿术也是力壮无比,但脸色涨得通红。
“呼……呼……”
两人都在喘着粗气,像是两只野兽。
区别在于,一个坚决,一个疯狂。
最后,阿术还是没能摁住李瑕,又被李瑕头盔一顶,鼻血长流
李瑕已就地一滚,躲过一柄长骑矛。
阿术不放过他,又扑上来,左手捡起一支箭便扎在李瑕背上,箭矢卡进甲胄当中。
李瑕吃痛,反手一剑。
因双方都是盔甲精良,他每一剑都是向着这样无甲覆盖的地方。
这一剑毒辣,正刺进阿术眼中。
“噗……”
这一下痛不欲生,阿术如厉鬼般惨叫,竟是还拼命挥动手里的箭矢,意图刺死李瑕。
李瑕已退,脚步如行云流水,两步便退进宋军阵中。
阿术已杀疯了,不管不顾杀将过来。
李瑕又是一剑刺出,刺伤阿术握箭的那只左手。
几个宋军上前,连接劈砍阿术。
阿术接连重伤,惨叫不已,满脸都是血,简直形如鬼魅。
蒙卒们大骇,拥上杀退宋兵,抢过阿术便逃。
他们才转身,李瑕追上,一剑刺进阿术的膝弯。
阿术摔倒,竟是还能用腿一绞,以最大的力气绞落了李瑕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