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他急忙补救道:“前两天下了一场雨,山上的笋子长得很好,还有山货啥的都新鲜,我琢磨着去山上多摘一些回来,晒干了卖出去,也能贴补一下家用。”
这话说的妥帖,往常他也是如此的,张九芹觉得心里十分熨帖,这孩子怎么看怎么觉得乖巧,忍不住便说道:“你有心了,不过也别那么累,天晚了就下来,最好跟旁人结伴儿去,别忘深山里去,知道不?”
罗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戚妄扫了罗山一眼,对他所说的话不置可否。
罗山现在的演技还未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过是因为张九芹从未怀疑过他,所以他的那些小动作才未曾被发觉。
不过假的终究是假的,有自己在,张九芹早晚知道他的真面目的。
因为心中装着事儿,罗山一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张九芹见他不舒服,饭后也没让他张罗着收拾,而是让他回房间去休息,自己拎着戚妄把碗筷收拾了洗刷掉了。
母子二人在水井边儿说说笑笑,欢声笑语好不快乐,罗山躺在木板床上,只觉寂寞空虚冷。
“娘,为什么要用过碱面洗碗呢?滑溜溜的好奇怪。”
戚妄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略的傻气,若是换了一般父母,谁会搭理他这种傻乎乎的问话,偏生张九芹不一样,她耐心地给戚妄解释,说用碱面洗的干净,那滑溜溜的东西能把油渍啥的都带走,清水一洗,就更干净了。
戚妄又问这是啥原理,张九芹回答不上来,可是她也没有像是普通父母那样训斥戚妄问的太多,而是说自己也不知道,以后看书知道了原理在告诉他。
他们母子两个亲亲热热的,他就像是个外人一样,游离在他们两人之外。
罗山冷笑一声,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那母子二人都是只会卖嘴的人,他们以为自己是个傻子,只凭着他们一张嘴就会为他们两个卖命,以为养了他一场,就要他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他们。
张九芹那个毒妇竟然还想着要让他一辈子留在家里养着戚妄这个傻子,简直可笑,他以为自己是谁?
罗山带着满肚子的怨气睡了过去,在睡梦之中,他梦见自己成功地把张九芹和戚妄两个踩在脚下,又把李婉桃娶进了家中,压着她肆意妄为。
那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罗山以为那一切都是真的,他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恨不能沉溺在这一场梦境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张九芹就带着戚妄坐车往市里面赶了,她不知道治戚妄这病要花多少钱,便索性把家里面能带的钱全都带上了。
因为想着家里有吃有喝的,粮食啥的全都够,他们最多也就两三天就回来了,所以除了给罗山留了二十块钱让他买买零嘴之外,其他的钱全都被带走了。
等到罗山起来的时候,看到压在堂屋桌子上的那二十块钱的时候,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浓浓的讥讽之色来。
这是打发叫花子呢?村里富裕一点儿的人家,家大人出去,给孩子留的起码得有六七十块,就这还怕孩子不够花,可是张九芹呢?就只给他留了二十块钱,这么点儿钱够干什么呢?
真以为现在还是之前吃大锅饭的时候,二十块钱就够一大家子花一个月了?
“想当恶人就当恶人,偏偏还要摆出好人的嘴脸,真真是恶心,也不嫌累得慌,见天这么折腾,简直假到家了。”
对于狼心狗肺的人来说,甭管旁人对他再好,他始终是看不见的,还总以为人家对他坏得没边儿,他从来不吝啬于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把旁人跟他想得一模一样。
偏生他自己还觉得为了生存,得委曲求全,伏低做小,可是把他自己给委屈坏了。
有钱不拿是王八,哪怕只有二十块钱,罗山还是收了起来,转个头就去供销社那边儿换了些桃酥红糖啥的,拎着就去找李婉桃。
这个点儿李婉桃已经醒来了,李国富和张淑芳上山去挖竹笋了,两个妹妹上初中,在镇上住校没回来,小弟李玉宝还在房间呼呼大睡,她一个人坐在水井旁洗衣服。
四月的天儿还带着些许寒气,刚打上来的井水更是清凉无比,白皙的小手放下去,瞬间就被冰得红了起来,李婉桃一边吸着气一边洗衣服,秀气的眉毛几乎要皱成了麻花状。
罗山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顿时就心疼坏了,急忙过去将李婉桃给拽了起来。
“婉桃,水太凉了,你甭动弹,我帮着你洗。”
李婉桃哪里能想到罗山突然会冒出来,她吓得惊叫一声,发现来人是罗山,李婉桃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桃花眼中水光潋滟,看得人身体似乎都要酥了。
“罗山哥哥,你可吓死我了,这大清早的你怎么过来了?”
罗山笑了笑,献宝似的将自己买来的桃酥饼干啥的递到了李婉桃的面前,然后把她拉到了一边儿,袖子一挽开始洗起衣服来。
然而这么一捞一拿,却发现拿起来的衣服小小的一团,看着似乎有些不太对。
李婉桃的脸瞬间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