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在大一点儿,姐姐出嫁要嫁妆,哥哥娶老婆要彩礼,里里外外都是钱,他又被送去了采石场做苦力,在那地方赚的钱其实是不少的,但是这些钱却都落不到他的手里面,因为他的娘老子早都跟人打好招呼了,工资不发给他,等到了结工资的时候,娘老子却那边儿结账。
有些父母天生就是会掌控自己的孩子,他们不需要人教导,洗脑能力无师自通,打从原主有意识开始,就一直给原主洗脑,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家里面做贡献。
如果不是后来原主的年纪实在太大了,村里的人都对戚家那老两口诟病不已,他们也不会想着要给原主娶老婆,将他这个壮劳力给放出去。
不过即便娶了老婆,自己成家立业了,明面上说是被分家分出去了,可是剥削却从来都没有减少过。
原主家的地少,农忙的时候他早早把自己地里的活儿干完了,他的哥哥嫂子就会张罗着叫他去帮他们干活儿,手头紧张了,又会找原主‘借’钱,只是他们只借不还,说是借,其实跟拿也差不多了。
因为从小被洗脑的缘故,哪怕分出来生活了,原主的性格也已经定了性,想改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家里人对待他的方式有问题,自然也无从教导自己的孩子们。
而他的那些所谓的家人也要脸面,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儿,愿意假装好亲人的样子,这也就导致了两个孩子对他们的认知产生了偏差。
戚妄没有添油加醋,只是把原主所遭遇的那些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让这两个孩子自己做判断。
戚铁牛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爸爸的亲人对他居然这么差劲儿,他有些心疼自己的爸爸,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那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是他的父母兄弟姐妹,打断骨头都连着筋呢,他一个做小辈的,又能说些什么?
戚铁牛不知道怎么开口,而戚铁柱听完了戚妄所说的这些话之后,他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开口问了一句。
“爸,既然他们对你这么不好,你咋不知道反抗呢?你就任由着人家欺负吗?你是不是……”
到底是自己的亲爸爸,傻这个字儿戚铁柱没有说出来,但是任凭谁都知道他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戚妄苦笑了一声,说道:“当时年纪小,没自己的思考能力,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真以为你爷奶是为了我好……”
“可是你长大了不也没有想明白吗?”
戚铁柱冷不丁地又说了一句。
戚妄:“……”
这孩子虽然话少一些,但是每一句话都能直指核心,小时候没自己的思考能力,长大了怎么还不晓得反抗,任由着人欺负呢?
原主挖的坑把戚妄给埋了进去,他自己却得想法子把自己给摘出去,顺便教育一下这两个便宜儿子。
“之前总觉得是一家人,不用计较那么多,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我把他们当一家人,他们却把我当傻子,人心是会冷的,既然我怎么都捂不热他们的心,那又何必继续捂下去呢?”
停顿了一下之后,戚妄又继续说道:“我跟你们两个说这个,就是想要告诉你们,大人说的话不一定全都是对的,大人也是人,只要是人都会犯错误的,你们得有自己的判断,要自己学会动脑子思考,明白不?爸爸一个没上过学,大字儿不识一个的都能明白这些道理,你们两个都上了小学,应该比我更明白事儿的吧?”
戚铁牛和戚铁柱两个连连点头,表示明白戚妄的话了。
这些道理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有些深奥,不过没关系的,他们早晚都会明白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村子,父子三人熟门熟路地走到了自己家门口。
此时的桃花村还没有通电,家里用的还是煤油灯,煤油灯的灯光有些暗,不大的屋子就算是点着煤油灯,也显得昏昏暗暗的。
许小凤坐在椅子上,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模样甭提多委屈了。
张文远看到她这个样子,只觉得无比腻烦,但是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哄她。
“好了妈,不就是被戚宝珠说了两句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让你嫁了个窝囊废,当男人也没个男人样子,你除了受气,还能怎么着?”
听到张文远的话之后,许小凤一抹眼泪,整个人觉得更加委屈了。
“我还是为了谁?要不是为了养活你,我用得着嫁给他吗?你现在还来怪我,我这么费心劳心的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吗?”
说着说着,许小凤又哭了起来,模样甭提多伤心了。
今天戚宝珠过来可是把她好一顿撕剐,东拉西扯了一大堆后,就张嘴找她来要钱,说是她的儿媳妇怀孕了,许小凤他们得出人情。
这个大姑姐就跟个打秋风似的,隔三差五来要钱,就连她家的猪下崽子都要他们给她出人情。
平常戚妄在的时候,这钱自然是会给的,但是只要戚妄不在,许小凤就死咬着不给钱。
戚妄赚的钱都是养活她跟她儿子的,戚宝珠凭什么来要?
过去她仗着是戚妄的婆娘,又不怕戚宝珠闹到戚妄跟前去,所以甭提多硬气了,可是这一次,戚宝珠却直接把她撕剐了个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