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公主偷偷地看了另一边儿站着的戚妄,只见他面上的表情如常,仍旧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让人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仿佛刚刚少安长公主的那一番问话,对他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似的。
她垂下眼眸,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之后却又开始思考自己做梦所梦到的那些内容。
此时的洛河公主仍旧觉得自己先前经历的那一切并不是一场无比真实梦境,那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虽然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改变,但是还有一些事情,是未曾改变过的。
比如信王的性格,行事手段,这些都是未曾改变过的东西。
她记得那个叫邵清清的医女,在不久之后,因为丽贵妃孕吐严重,皇上知道信王府有个医术超群的医女,便将其招入皇宫,专门照顾孕吐严重的丽贵妃。
邵清清入宫的时候,洛河公主因为先前的事情也被接入了坤宁宫修养,邵清清被皇后请来看过她的病情,洛河公主对邵清清的印象并不深,只知道那是一个容貌平平的医女,医术似乎能拿得出手,她到坤宁宫来过几次,再然后,她便悄无声息地溺死在了御花园之中的池子里面。
之后发生的事情,洛河公主记得并不太清楚,不过她依稀记得,邵清清没了之后,信王并没有大闹,很快便接受了邵清清死了的事情。
如果信王真的喜欢邵清清,把她当做自己的爱人,那么他怎么会不追究自己所爱之人的死因?不追究,不发怒,不过是因为不爱罢了,因为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医女,所以才不会在意她的死活罢了。
所以少安长公主如此咄咄逼人,不依不饶地想要问出那个叫邵清清的跟信王是什么关系,在洛河公主看来,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若真是情深,又怎么不给她一个名分?
“怀安,你给我说一句实话,你到底是如何想的?那个邵清清你到底想要怎么处理?”
少安长公主气势逼人,一定要戚妄拿出个章程来,她似乎已经认定了戚妄和邵清清有私情,却不愿意自己的弟弟和那么一个边境来的野丫头扯上关系,逼迫着戚妄给她个说法。
戚妄静静地看着少安长公主,觉得原本慈眉善目的女子眉眼之间戾气横生,仿佛他与邵清清在一起,便是天理不容,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少安长公主老封君做得久了,不知不觉间便摆出了她在长公主府那说一不二的架势来,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张嘴间便决断了一个人的未来生死。
然而少阳长公主却忘记了,戚妄并不是她的儿女子孙,不是可以任由着她操纵思想和选择的人。
“长姐,我今年三十二岁了,不是十二岁的孩子,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选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们不要再说了。”
“如果我喜欢一个人,那么我不会在意她的身份背景,不会在意她能给我带来什么,你所说的那些东西我都不在意,我有那个能力保护好我自己喜欢的人,我会给她她想要的,相配不相配,是我自己说了算,而不是其他人说了算。”
就算少安长公主和戚妄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是那么亲密,但是过去戚妄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归还有几分尊敬之意,并不会违背她所说的话——至少在明面上,他不会跟自己对着干,然而且此时此刻,戚妄跟她说话的时候却完全褪去了那些恭敬之意,变得强势了起来。
此时此刻站在少安长公主面前的并不是她的弟弟,而是大燕国的信王,手握着兵权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他这样子的身份地位,会在意她这么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所说的话吗?
少安长公主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戚妄,神情激动地开口说道:“怀安,我且问你,你是打定主意要不听我的话吗?你一定要为了邵清清那个乡野之地的女人跟我作对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你……”
然而这一次没有等到少安长公主将话说完,戚妄便已经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长姐,洛河已经醒过来了,我这就叫人准备早膳,你们吃过之后,我们便一起去皇宫。”
说完这番话后,戚妄看向了一直低垂着头的洛河公主,淡淡地开口说道:“洛河,我叫人准备马车,稍后将你送回皇宫去。”
洛河公主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她抬起头来,有些惶恐不安的看向了戚妄:“我知道了,谢谢六皇叔。”
戚妄朝着洛河公主点了点头,也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转身大步离开了卧房,若是继续停留下去的话,少阳长公主怕是会跟他继续争吵起来,而这些争吵在戚妄看来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两人观念不同,谁也说服不了谁,与其进行这些无意义的争吵,倒不如分开的好,也省得浪费时间。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我都是为了他好,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少安长公主被戚妄的态度气得不清,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戚妄竟然会用这样子淡漠的态度对待她,明明自己是为了戚妄好,结果他不领情便罢了,竟然还用这样的态度对她,仿佛她是在无理取闹似的。
“一定是那个丫头的错,她是个大夫,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