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四出声:“当年的事怪我。”
朱鹏远大吼道:“你以为我没怪你吗?”
李氏讹诈是事实,但她讹诈的是自己儿子……没人知道朱鹏远真正的爹是谁,但他的娘肯定是李氏。
他给了多年未见的生母几两银子,说这是讹诈,根本就不合适。
此事最终变成一场闹剧,因为大牢中的朱大明并未跑出来指认。
实在是……太丢脸了。
再说,朱大明自认为已经给了邱家和李氏教训,当初李氏与邱四暗地里苟且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他们在镇上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柳纭娘算是没那么重要的人证,走出公堂时,李氏心情复杂:“将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送入大牢中,你这心可真狠。”
“没有你狠。”柳纭娘不甘示弱:“当年若是你把他带走,亲自养大,他说不准不会长歪。”
李氏:“……”
她受着伤,走路一瘸一拐。邱四感受着公堂外众人的指指点点,脸色不太好看。
“快点走吧,还不够让人笑话么?”
李氏心里一紧。
柳纭娘上马车时,还哼起了歌谣。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了,走到一半,她忽然听到有婴儿的啼哭之声传来,好像就在边上的巷子里,她一把掀开帘子,让车夫停下。
巷子里确实有一个襁褓,她走到跟前,发现里面是两个孩子,弱得比老鼠大不了多少,哭声哼哼唧唧,柳纭娘伸手抱起时还顺便把了脉。
两个孩子都很弱,如果放在一般人家,没有大笔银钱买药,或是没找到合适的大夫的话,这俩孩子根本就养不大。
襁褓上满是补丁,裹着孩子的衣衫是大人所穿的九成新布衣,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柳纭娘想了想,将襁褓抱起,先去了医馆一趟。
大娘看到她回来,正想说两句话呢,就看到了她怀里的襁褓,顿时一愣。
“哪里来的孩子?”
柳纭娘叹口气:“捡的,应该是穷人家觉得养不活之后送到城里来的,连带着折痕的新衣都搭上了。明天你帮我找个奶娘,要孩子没到三个月的,对了,奶娘身子要康健些。”
不是她嫌弃带病的女子,实在是这两个孩子再也经不起了。
柳纭娘带回来了几副药,稍晚一些的时候,她悄悄将药材增减了一番,孩子天天喝着,加上又有身子康健的奶娘,身子骨渐渐好转。
一转眼到了冬日。
外面寒风呼呼,两个孩子身体不好,平时都没带他们去外面吹风,就让兄妹俩扶着墙练走路,家里多了个奶娘,日子还和以前一样。
听到有敲门声,柳纭娘挺意外的,刚好大娘去了茅房,她放下手头的活儿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范林。
范林裹着披风,颈边雪白的毛衬得他肌肤如玉,好像年轻了好几岁。论起来,他和朱大明年纪相仿,但比后者要好看得多,看起来温文尔雅,挺好相处的样子。这也是当年周巧心不打算改嫁的愿意嫁给他的原因之一。
柳纭娘皱眉:“你有事?”
范林叹了口气:“没事我就不能来探望你吗?”
柳纭娘似笑非笑:“容我提醒一句,你如今可是有妇之夫。我周巧心再不济,总不可能从正室混成外室。有话就在这里说,说完赶紧滚。”
范林不肯,默默的与她僵持。等了半晌,见她不肯退让,只得道:“你如今孑然一身,整日里除了绣花也不太出门,我有些担心你。”
柳纭娘皱了皱眉:“再说这种废话,就给我滚远一点。”
范林见她满脸不耐,咬牙道:“我给你送来了一个孩子。”
柳纭娘:“……”
她突然就想到了朱大明的那几个庶子庶女,冷笑一声:“你自己生的?”
范林沉默了一下:“我是男人,生不出孩子来。”
“谁跟你玩笑?”柳纭娘抬手就关门:“孩子我已经养了俩,没心力养更多,就算有,我也不会养你的孩子。”
范林用手撑住门:“你看一眼,肯定会喜欢的。”
他侧头吩咐了一句,马车帘子掀开,一个女人抱着个大红色的襁褓凑了过来。
范林亲自将孩子接过,递到了柳纭娘面前:“巧心,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我从来都没想过要离开。可事情阴差阳错……我是娶了别人,但我心里一直都没有放下你,无关男女之情,我们是亲人。我想要照顾你!”他认真道:“你帮我养着这个孩子,以后我每个月给你送十两银子,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按年付。”
一边说着,还掏出一张银票递上:“我先给一年的。”
看着那张百两银票,柳纭娘眯了眯眼。
范林但她没有一口回绝,以为有戏,当即将襁褓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递了过来。
襁褓到了面前,且范林还有松手的架势,柳纭娘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接过了孩子。
接都接了,柳纭娘也没有说要把孩子塞回去,两人站在门口纠纠缠缠实在不好看,容易引得周围人议论。
范林见状,将银票也塞了过来:“巧心,有这些银票,你不用绣花,也能带着几个孩子过得很好。如果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