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粗暴地道:“孩子心里欢喜人家,你这个外祖母不说帮衬着,还想着拖后腿。我把话放在这儿,明天和后天,谁要是敢跟我闹事,我跟他没完。”
这话就是对着胡母说,更多的是对着柳纭娘说的。
孙二翠是个很温柔的性子,又逆来顺受惯了,哪怕不愿意这门亲事,也还是强忍欢笑帮着把媳妇迎进了门。柳纭娘可不愿意再受这委屈,当即捂着胸口:“娘,我好难受,得回去躺一会儿。那豆子就在屋中,你自去拿吧!”
胡母讶然。
赵母也挺意外:“今什么日子,你还想回去躺着。不怕人笑话吗?”
“反正我孙家已经成了笑话。”柳纭娘转身就进了孙二翠的屋子。
身后,赵母气得跳脚。
没多久,赵夏春带着妹妹从外头回来,他们是去村头借大簸箕的。村里遇上红白喜事,就需要做许多饭,而平时只能用来晾晒东西的大簸箕便多多益善。兄妹俩跑了一早上,借到了十来个。
进门后听说母亲难受,春花便悄悄溜了进来,她手中端着一碗热水:“娘,你要不要看大夫?”
柳纭娘摸了摸她的脸:“不用。我就是替你六月姐姐难受。”
春花沉默下来:“娘,大哥太过分了。”
柳纭娘点了点头:“赵家这种做法不对,我要是忍了,他们还当我好欺负。你别留在家里,带着你哥去孙家。”
春花欲言又止:“这不太合适吧?”
家里有事,邻居都来帮忙,他们兄妹却不在……回头村里人肯定要议论。
“没有不合适的,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赵家毁亲这事我不高兴!”柳纭娘冷哼一声:“这事儿说破大天去,那也是他赵家不对。”
春花有些不安,柳纭娘把针线篓子递给她:“去吧!我心里有数着呢。”
此时已经有人来院子里帮忙,兄妹俩的消失,赵母很快就发现了,但却不好发作。让村里的孩子寻了一圈,抽了个空进了柳纭娘的屋子。她一脸不赞同:“二翠,这大喜的日子,你闹什么?”
“我闹了吗?”柳纭娘反问,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从嫁进门的那天起,给你们赵家生儿育女,当牛做马,现在生病了还不能歇会儿?”
赵母耐心告罄,低声怒斥:“夏春他们跑回孙家去不是听了你的吩咐?”
“我让春花去安慰她六月姐姐。”柳纭娘面色淡淡:“好好的姑娘,碰上这种事,遇上想不开的,大概都要寻死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呢,不能轻忽。娘,你和六月没关系,我不求你感同身受,但六月落到这种地步,是被我这个姑姑害的,我心里难受需要歇会儿。怕她出事,让兄妹俩去陪着,你都能理解吧?”
“胡闹!”赵母面色铁青。
柳纭娘闭上了眼睛。胡闹又如何?
孙二翠这些年来逆来顺受,也没落一个好下场。
赵母见她不害怕自己,加上外头的人越来越多,便放软了语气:“二翠,外头那么多人,你先把这一茬应付过去。回头我再给你赔礼道歉,行么?”
“您是长辈,我可不敢收你的礼。”柳纭娘张口就来。
赵母气急:“那你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