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家里还有李琳琅这个堵心的姑娘,云彩真的是越想越烦。都有种撂下潘元武另寻良人的冲动。
当然了,事关重大,这事还得再思量一下。
再等半个月,潘元武好转之后上工……最多就两月,家里的日子就能继续往下过了。最要紧的是,自己在他微末之时无怨无悔的伴在他身边,这样的感情颇为难得。熬过这一回,下半生就稳了。
潘元武再一次被里面的妇人告知,家中男人不在后。心底一片悲凉,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回到马车里。
“武郎,这世上之人,只可同富贵不可同患难的多了去,你别太放在心上。”云彩低声安慰:“咱们先去医馆给你包扎伤口。身子要紧。”
潘元武感动不已,眼眶一酸,险些落下了泪来。
“只有你对我最好。”
云彩听到这话,心中颇为慰贴。
等到潘元武包扎好伤口已经疲惫不堪,云彩将他的头摁在自己腿上,伸手摩挲着他的脸:“武郎,你太辛苦,我舍不得。家里的人太多了,回头我就把婆子送走,往后我亲自照顾你。”说到这里,她有些迟疑:“有些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潘元武闭着眼睛:“你只管说。”
云彩有些不自在:“我怕你生气嘛。”
“我不会生你的气。”潘元武睁开眼:“你对我这样用心,我要是冲你发火,那还是人吗?”
云彩捂住他的嘴:“别这样说。我就是觉得,咱们自己都挺困难,就不要再帮别人。那个满满,平时挺偷奸的,要不,我们把她送走?”
潘元武皱了皱眉:“那丫头没有亲眷,能够送去哪?若直接把人赶走,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云彩:“……”
她心里呵呵,这男人倒是知道怜香惜玉。这么想着的同时,她心里也越来越沉。连肖满满都舍不得送走,就更别提李琳琅了。
不送便不送吧,她叹口气:“我就是怕你辛苦。”
潘元武感受到了她的体贴,道:“熬过这一段就好了。”
云彩:“……”
说真的,她要熬不住了。
不说她,李琳琅也快熬不住了。家里的饭食越来越差,之前还熬汤,最近只有一盘荤菜,最少也有一盘鸡蛋。今日更绝,一盘荤的都没有,全是素菜。
她倒也不是非要吃好的,而是加点肉一起炒,菜比较好吃。否则,实在入不了口。
肖满满还好,吃过苦的姑娘,虽觉得饭菜大不如前,但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家里越来越穷,没有出声赶她走,她就很满足了。不止不嫌弃,她还吃得香……谁知道这是不是在这家里的最后一顿?
李琳琅小口啃着馒头,也不去夹菜。
云彩一脸无奈:“琳琅,这饭食是差了些。可家里已经没有银子,油都用完了。从明天起,咱们吃水煮菜。”
李琳琅动作一顿。
潘元武有些尴尬:“本来想启程,这不是又受了伤么。琳琅,你多少吃点,身子要紧。”
说着,夹了一筷子菜过去。
云彩暗自翻了个白眼,一起住了这么久,她早已经看出来,这两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那时候李琳琅发现了潘元武的秘密,她还以为两人再不靠近,没想到只尴尬了两天,又恢复如常。
李琳琅勉强自己吃了几口,道:“既然家中粮食不多,那我少吃一点。”
潘元武讶然,反应过来后,急切道:“不用省,我再无能,也会想法子让你们填饱肚子。”
李琳琅其实是吃不下,故意找的借口而已。不成想潘元武这么实诚,她捏着手里的一个馒头欲哭无泪。肖满满看出来她的不乐意,伸手夺了过来:“我吃!”
“还有半个月你才能上工,等拿到工钱,还得再等一个月。也就是说,我们得熬一个半月。”云彩一脸为难:“这家里的银子,就是咱们只喝粥,怕也是不够的。”
在李琳琅面前说这些,潘元武心下难堪无比,恼道:“说这些做甚,总不会让你饿肚子就是。”
他声音比较大,云彩眼圈渐渐红了:“我们大人有口吃的就行,孩子怎么办?”
潘元武最近陪了孩子几个月,也有了感情,沉默了下:“我去想法子。”
他丢下碗,捂着胸口出了门。
云彩急忙追出去:“你受着伤,别一个人乱逛,我陪你一起。”
两人到了外头,一路无话。现如今手头拮据,马车是不可能请了,之前的马儿也已经卖掉,只能走路去城里。云彩试探着道:“之前你不是说给琳琅说亲?”
见潘元武凶狠地瞪过来,她苦笑:“你别误会,我是好意,她与其跟着我们过苦日子,还不如嫁去夫家。她之前大伤元气,不知道有没有养回来,天天吃糠咽菜的,万一伤着了底子怎么办?”
潘元武觉得这话挺有道理。
于是,漫无目地的两人立刻又找到了事做。潘元武进了城里之后,拜访了之前愿意让他进家门的一个友人。
这友人有个弟弟,今年二十三,之前的妻子嫌弃他窝囊,跟别人跑了。以前潘元武和他喝酒时,听他念叨过。
在他看来,自己微末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