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上下打量他:“你什么都没带,连脉枕都无……再说,姑娘这个时辰午睡刚起,不太方便。”
说着,关上了门。
余梅花从头到尾都不敢说话,眼看李大夫吃了闭门羹……那老头句句客气,却也疏离。不知怎的,她心头有些不安。
“他以前也这样吗?”
李大夫虽说时常出入,可以不会注意一个守门的人。站在门口面色变幻,随口道:“天色不早,你们回吧!”
孟成礼姗姗来迟,刚想坐下歇会儿,就听到这一句。顿觉眼前一黑。
“梅花,来扶我……”
余梅花走过去扶人,再抬起头,却看到了李大夫头也不回的背影。垂眸看着地上喘气不止的男人,眼中格外嫌弃。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大字不识几个,得用药好好养着,出了事不敢上前,还得靠她一个女人……这特么就是一个废人!
“我得去问李大夫拿银子,你慢慢来!”
语罢,头也不回地撵着李大夫而去。
两人是最亲密的夫妻,曾经也有过情浓之时,对于余梅花改变,孟成礼瞬间就察觉到了。看着纤细女子追着翩翩公子而去,他心头满是怒气。
本就累得慌,再这么一气,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翌日,柳纭娘正在院子里溜达,李婶带着儿媳来了,带来了一些剥好的笋,满脸喜气。
李婶进门后,压低声音道:“他们家好大方,给了三钱银子。就等他拿银子的时候,隔壁的那家门房看到了,让我们给他家也送……小草,这银子我分你一半。”
“不用。”柳纭娘不差那点银子,帮他们就是顺手的事,李家夫妻挺厚道的人,实不必算得这般清楚。
她收了笋:“那你们快去,别搁这耽搁了。”
李婶声音压得更低:“我们来回的时候,看到梅花俩人,似乎在吵架。”
柳纭娘来了兴致:“吵什么?”
“好像是成礼说她不守妇道……”李婶皱了皱眉:“我也就听说了两句。”
她不好意思听人吵架,要不是廖小草帮了这么大的忙,她也不会把这些事说出来。
夫妻俩吵架的事柳纭娘不知道,不过,余家昨晚上不消停。余梅花两人从镇上回来,似乎没拿到银子,反正不打算搬。于是,余家媳妇撒泼了,站在院子里叉腰破口大骂。
以前是指桑骂槐,现在则毫不掩饰。
余梅花哭得厉害,余家老两口闷不吭声,并没有阻止儿媳,甚至做好了饭也没叫大女儿。
孟成礼身子骨弱,奔波了半日,又气了一场。还被余家人几乎是指着鼻子大骂,加上没拿到银子,搬出去的日子遥遥无期,想到日后都要受余家的气……又急又气之下,再次病倒了。
如果是以前,他稍微咳嗽几声,或是面色不对,母亲就特别担忧,立刻请大夫配药。
可如今……余家人压根就不管,余梅花只觉前路茫茫,也不太想搭理他。
拖了一夜,孟成礼开始发高热。
在当下人看来,生病的人身上自带晦气,不能去别人家。更何况,他还是住下。
余梅花知道自己回家常住的事爹娘不高兴,于是,早早起来帮着做饭。
余家媳妇柳氏得知姐夫病了,顿时大怒,再不肯忍耐,冲进厨房去拽余梅花:“你们赶紧走!”
力道很大,余梅花被拽得险些摔倒,勉强稳住身子,看到弟妹脸上的怒气和厌恶,知道她再不肯收留……但是,他们夫妻离了余家,也没地方去呀。当即就哭了出来,跑到双亲的屋子外。
“娘,我嫁人之后,也没少帮衬家里。现在我有了难处,也不需要你们帮忙,只是想在家里住一段,连这都……”
屋中一片安静,仿佛里面没有人似的。
余梅花满脸是泪,一颗心越来越沉,忍不住伸手拍门。
里面的人还没开口,柳氏率先道:“谁求情都没用。我也不是那么刻薄的人,可你一个出嫁女,回来住几天就行了。还想带着病人住,我家里可有孩子,小的那个才两月,万一过了病气……”
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到才两月的孩子,余梅花满脸悲愤:“弟妹,洗三和满月我都是送了厚礼的。你就当那是我的房费和饭钱,至少也能住几个月吧?”
柳氏翻了个白眼:“那是你自己愿意送的,又不是我要的。你要是早说给了银子,会在家里住这么久,我绝对不收!”
她一挥手,不耐烦道:“家里不留病人,谁说都没用!”
余家老两口的屋中终于有了动静,余母打开门,叹了口气:“梅花,你是别家的人。不好在家里长住的,你弟妹也说得对,孩子小,身体弱……”
余梅花看着面前的母亲,瞪大了眼:“曾经你说,我是你最疼的女儿……既然那么疼我,难道我连在家里住几天不行?”
余母叹息,却不肯松口。
余家鸡飞狗跳,院子里柳纭娘晒了晒早上初升的太阳,准备回房休息,却见小道上来了人。
就是帮着孟成礼说话的杜氏。
廖小草记忆中,跟这个女人不熟,见了面最多打个招呼,从来没有深交过。杜氏在村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