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偷?更何况还是偷人,先帝先帝已经不在,你搁这污蔑谁呢?你自己想偷就去偷,我不拦着你……”
杨太后:“……”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气急败坏,还想问话。又觉得自己若是主动说那女子被人偷走,岂不是表明把柄已经不在?
干脆转身就走:“你给我等着。”
稍晚一些的时候,柳纭娘用晚膳时,广礼进来禀告:“太后娘娘,小的今日去大厨房时摔了一跤。有个小子机灵地撺出来将我扶住……我看他是个得用的人,刚好您身边缺人,要不……小的让他进来,您瞧瞧是否合眼缘?”
说着话,他眨了眨眼。
主仆多年,得了顾玲珑记忆的柳纭娘对他还算有几分了解,那人明显就有问题。
柳纭娘耐心等着他的下文。
“小的身边随时都带着人,就算摔倒了,也有人来扶。偏偏今日身边的两人一个告假,另一个当时有急事。这一看就不寻常。搞不好就是那边派来的。”
他一脸感慨:“现在用不着咱挖坑,主动送上来的人。您看……”
看着面前给自己出主意的广礼,柳纭娘脑中回想起顾玲珑被皇上猜忌后没多久,他就生了重病。彼时,顾玲珑想要请太医已没那么方便,广礼喝了几副药,还是没能救回。死时瘦得如同骷髅一般,格外骇人。
柳纭娘笑了:“就依你说的办!”
广礼满脸欢喜,一摔拂尘:“您等着瞧。”
没多久,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宫人被带到跟前,他端着个托盘,从神情到动作都挺恭敬,规规矩矩行礼:“奴桂林,给太后娘娘请安。”
柳纭娘抬手:“起吧。”
他将托盘小心的送到柳纭娘面前,道:“这是奴老家的养生秘方,您尝一尝。若是合心意,奴天天给您做。”
看着那汤盅,柳纭娘笑了:“广礼,请太医过来瞧瞧。”
桂林面色煞白。
柳纭娘侧头看去,他急忙低下头:“奴第一次到太后娘娘身边,您如何谨慎都不为过,该请太医过来瞧瞧的。”
皇上就住在隔壁,十二个时辰都有不止一个太医在此轮值,几息后,太医过来,仔细查看那碗藕粉。
剔透的藕粉一眼看得到底,太医查看过后,又小心地尝了一口边上的小份,颔首道:“没有不该有的东西。”
语罢,规矩地退了下去。
桂林上前,恭恭敬敬拿起调羹递到柳纭娘面前:“娘娘请用。”
柳纭娘伸手接过勺子,忽然笑了:“说起来,你比皇后高明了不少。不过也对,我和皇后是婆媳,她天天给我送点心,我吃惯了,不会心生怀疑。而你不同,你第一回到我跟前伺候,我自然是慎之又慎。所以,你这法子也要高明些,腌臜东西不好放在藕汤中,便放在了这勺子上,对么?”
桂林眼中慌乱一闪而过,勉强笑道:“娘娘就爱开玩笑。奴对您一厢赤诚,怎么可能下毒?”
柳纭娘将调羹递给他:“既然你说没有,那你喝给我看。”
广礼带着几个小太监守在门口,桂林看了看,评估了一下自己逃跑的可能……就算逃的出这殿外,也逃不出御花园。与其被乱箭射死,还不如吃了这汤。
他低下头,尝了两口,抬头笑道:“您看,奴一点事都没有。”
“那挺好。”柳纭娘握住了他的手腕起身,手指无意一般搭在他的脉象上。眼神一凝,她猜测得没错,那调羹确实有问题,他确实是中了毒的。不过,不是皇后下的那种即刻就要人性命的毒,而是有解药的那种。
一瞬间,她忽然就明白了幕后之人的想法,这不是想要她的命,而是想要以此拿捏威胁她。
“桂林,咱们挺有缘分。告诉你主子,这藕汤我喝了。”柳纭娘眼带威胁:“胆敢传暗话,我杀了你!”
桂林吓了一跳,软倒在地上,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辩解的话。最后只点了点头。
当日傍晚,桂林就吐了血,柳纭娘并未惊动太医,吩咐广礼好好将人守着。
翌日早上,柳纭娘没有去上早朝,也未去勤政殿,天亮后不久,她特意去探望了皇上,还陪着他用早膳。
当然了,床上如今躺在榻上动弹不得,只能吃一些流食。她自己坐在榻边正用早膳呢,杨太后就到了。
“不见。”
杨太后却强闯了进来,她挥了挥手,示意殿中众人退下。
众人都没动弹,暗暗偷瞄柳纭娘的神情。
这里是皇上的大殿,却只听顾玲珑的吩咐。杨太后心里恨极,面上也不恼,笑着道:“顾太后,明人不说暗话。若是你不想见我,一定会后悔的。”
明显话里有话。
柳纭娘点了点头,众人退下,屋中只剩下了两宫太后和躺在榻上不能说话的皇上。她眯起了眼:“我还以为你会让底下的人给我送解药呢。”
言下之意,她已经中了毒,也猜出了幕后主使。
杨太后满脸得意:“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来。毕竟,你傲气了半生,我就想看看你求我的样子。”她居高临下看着柳纭娘:“你跪下求我,我就给你解药。”
柳纭娘好奇:“我若是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