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纭娘叹息一声:“皇上,你就放心吧,有本宫在,不会让朝堂乱起来的。华隐今年已经十三,从五岁起就在外书房念书,父亲也说,他颇有帝王之相。就立他为储君,行么?”
皇上:“……”不行!
那个贱种不配。
华隐跪到榻前,看到父皇这样的眼神,垂下了眼眸。
柳纭娘又再次叹气:“我就当你默认了。”
皇上:“……”他想说不行,哪里是默认?
他恨得眼睛通红,柳纭娘握了握华隐的手:“孩子,你别怕。皇祖母会护着你。快给你父皇磕头!”
华隐看出父亲不愿,但那又如何,皇家本就无情,凭他的出身,若是不为自己争取,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听了柳纭娘的话后,他深深磕下头去:“父皇,您放心,儿子一定好好学。曾经您说过,帝王要爱民如子。儿子你一定依您的心意,绝不违逆!”
皇上:“……”
他气得又吐了一口血。
这要真是个孝顺儿子,就该乖乖退居后宫,等到新帝登基之后,领了爵位搬出皇宫去。
柳纭娘伸手去抚他的胸口:“别着急。”
淑妃等一众嫔妃等在殿外,一直支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眼瞅着太后三言两语就要定下储君之位,她哪里肯依?
几步奔进来跪到榻前,哭得泣不成声:“皇上!您千万要好起来!”说实话,她不赞同太后的话,可理智告诉她,有顾家在,她便不能忤逆顾太后的意思。
那边辅政大臣还没选出,柳纭娘站起身,声音朗朗:“皇上方才已经跟本宫商量过,立大皇子华隐为储君。”她又看向了一众人中的英王爷,道:“摄政王,就选英王吧。”
一锤定音!
边上众人不服,柳纭娘抬手止住他们即将出口的话:“皇上病重,暂时先这样。你们若有其他想法,稍后去勤政殿中商量。”
她又看向那几位皇上的皇弟,沉声道:“知道你们担忧皇上病情。即日起,你们就留在宫中轮换着侍奉皇上。”
吩咐完这些,她一脸疲惫:“皇上一心求死,本宫心中实在难受,要回去歇一会儿。你们……自便吧。”
临走之前,她看向英王爷:“立储之事就交给你。对了,关于皇上病重之事,不宜大肆宣扬,就说皇上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一段日子。”
英王爷本以为自己要完,毕竟下毒的嬷嬷被他杖毙,平日里看不惯他的人一定会揪着不放,想要全身而退,不太容易。没想到横空杀出了顾太后……事到如今,他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着顾太后一条道走到黑。
不,也可能是越走越亮。
他深深弯腰一礼:“是!”
立华隐为储君是顾太后的意思,顾家自然鼎力相助,哪怕有人不赞同,也被摁了下去。立储之事,定在了三日后。
皇上到底还是没被挪走,几位王爷认为如今是多事之秋,若是皇上自己住,怕被人钻了空子。因此,几人商量过后,又将柳纭娘请到了皇上榻前。
“还请太后亲自盯着,免得有人对皇上下毒手。”
柳纭娘看着床上又要气得吐血的皇上,心下好笑,面上一脸纠结:“这不符合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再说,皇上如今在病中,休养身体要紧。”武王一本正经。
云王有些不赞同:“二王兄,母后说得对……”
武王回过头,眼神凌厉:“三王弟,皇兄没有自保之力,将他一人放在勤政殿,那地方人来人往,万一皇兄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还是,三王弟看皇兄病重之后,另有打算?”
言下之意,如果执意把皇上挪走,就是心思不纯。
云王哪儿背负得起这样的指责?
听说皇上中毒不治,除了武王外,曾经最有希望登上帝位的三位皇子心中难免都生出了些想法,但看太后和宗亲很快就稳住了局面,如今,储君人选已定,辅政大臣也选了出来。又有顾太后将他们圈禁在宫中……还争什么?
罢!
九五至尊之位不敢肖想,华隐年纪还小,他们想法子分到一些权利还是能的。
于是,几人又去找英王爷商量政事了。
柳纭娘挥退了殿中伺候的人,坐在了榻前:“皇上,你千万要保重身体。”语罢,又叹息道:“皇后一心想要我的命,那点心药下得很重,你为何要想不开吃那么多?”
皇上狠狠瞪着她。
柳纭娘摸着头上精致的发髻:“你也别恨我,我尽力了的。”
皇上:“……”她确实尽力塞点心了。
如果不是那两个宫人警醒探头进来,搞不好她还要多塞两块。而他……兴许早已崩了。
母子两人对视,皇上眼中满是憎恨。
柳纭娘想了想:“你那些嫔妃想着要过来照顾你。我给拦了,叽叽喳喳的,再吵着你。再有,是人就有私心,如今朝堂上正乱着,她们照顾你是假,怕是想为娘家人争取。我不想你操心这些,还是安心养病吧!”
在皇上看来,这是让他安心等死的意思。
与其说不让那些嫔妃娘家插手朝堂,还不如说是不让他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