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摇头:“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
柳纭娘也不勉强,说笑着继续往前走,钱母到了林子里和她分开,钻进了林子里。
汪家的很多东西都该换了,柳纭娘是有东西买的,不过,也不能全部买齐,得让汪海回来看看家里的落魄。因此,到了街上,她没有多逛,买了点吃的就往回走。
钱母一直等在路旁的林子里,只等着看到亲家母之后就往镇上走。
她打算得好,可柳纭娘早就猜到了她的想法,路过小树林时,眼睛像寻宝似的,愣是把人从林中找到,扬声喊:“亲家母,回家了。”
钱母:“……”眼神要不要这么好?
她讪笑着从林子里出来,还不忘拖上找到的柴圆谎,两人一起回村里。
路上 ,她还说了些女儿苦尽甘来的话。
“如果阿海能带回点银子,小喜的福气就到了。”
柳纭娘含笑赞同。
什么福气,催命符还差不多。
两人各怀心思,柳纭娘回家的一路上,还有不少人恭贺。
打仗是要死人的,迄今为止,也只有汪海的消息。那些人跑了一趟柳镇,什么消息都没得到。
某种程度上来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是,在汪海要回家的当口,那些人还是不回……兴许已经遭遇了不测。
钱小喜一整个下午都焦灼难安,如果能走动,她早就出去转悠了。
婆媳俩无话,院子里气氛不太好。
另一边,孙明槐虽然打定主意死不认账,但真正听到汪海即将回来时,也忍不住慌乱,捧着书根本就看不进去。
高氏也一样,又不敢多问,做事心不在焉,孙母看到好几次,忍不住呵斥:“魂飞哪儿去了?没看见我盛饭么,怎地还往灶中加柴?”见儿媳手忙脚乱往外退柴火,嘀咕道:“等我儿高中,你还这样不会做事,真就除了给他丢脸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
被婆婆呵斥,高氏心头难受,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孙明槐说了,得沉住气,别自乱阵脚。
钱母回家后,想到自己两次想去镇上都被拦了回来,又想到女儿要耗子药时那副慎重的态度……说实话,怎么看都不像是药耗子。
越想越慌,她真想甩手不干了。可一包耗子药才几文,将近二两银子的酬劳,她又实在舍不得。想了想,她找到隔壁的堂弟媳,请她帮忙跑一趟。
翌日午后,钱母总算拿到了药,怕送药时怕惹人怀疑,难得大方一次,捡了几枚鸡蛋带着。
看到钱母再次上门,柳纭娘好奇:“亲家母,还有事?”
“我给小喜拿鸡蛋,顺便看看她。”钱母满脸愁容:“小喜太倒霉了,这丫头性子又能忍,痛了也不说,我这心里啊,是越想越难受。”
说着话,放下鸡蛋,去了女儿屋中。
钱小喜看到那黄纸包着的药,瞬间眼眶一酸,为了这包药,她真的费尽了心思。
“药给你了,银子我可不退。”钱母说完,见女儿紧紧捏着药包,她心想有些不安,嘱咐道:“汪海就要回来了,你等了这么久,总算苦尽甘来,往后不要和外面的人鬼混,安心过日子,早些生两个孩子要紧。”她又压低声音:“听说军中的人打仗后会瓜分抢到的银子,汪海手头应该藏了不少。你在家给他照顾亲娘,他但凡有点良心,都会好好对你……得了好处,你可千万别忘了我。”
钱小喜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你快走。”
“用完就丢,真有你的。”钱母见女儿没有问自己要银子,美滋滋地出了门。
她走了不久,钱小喜就表示自己饿了,想喝鸡蛋汤。
柳纭娘耐心地给她煮了,亲自送到她床前:“趁热吃。”
钱小喜道了谢,伸手接过,尝了一口,皱眉道:“太淡了,差点盐。娘,你帮我……”
柳纭娘随口道:“家里的盐刚用完,我忘记买了。你先将就吃。”
钱小喜:“……”
她垂下眼眸:“我还想放点油,我娘说,生病了的人多吃荤油好得快。”
“下次吧。”柳纭娘头也不抬。
钱小喜也没想到婆婆这么不好说话,她抿了抿唇:“娘,你把大夫配的药拿过来我看一看。”
总之,把人支出门就对了。
“你又不是大夫,药有什么好看的?”柳纭娘催促:“鸡蛋凉了不好吃,你快趁热喝。”
钱小喜无奈,只得放弃。
她很快发现,凡是端到屋中来的吃食,都动不了手脚。两天下来,她焦灼之余,都有些灰心了。
只希望汪海回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
可惜事与愿违。
夜里,钱小喜躺在床上,正盘算着的如何才能把药下入婆婆的吃食中,忽然有马蹄声由远及近,村里的狗吠声此起彼伏,又有人惊呼:“是马!”
马儿这样金贵的东西,村里人是养不起的。最多就是养头耕地的牛,平日里在镇上能看到马车,但骑马的人是真的少见。
这马还骑到村里来,就更稀奇了。
柳纭娘也听到了动静,她心里明白,应该是汪海连夜赶回来了,刚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