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宁心下慌乱,她万分不想惹人怀疑,明明来的这一路她都避着人了,结果还是被逮着了。她笑了笑:“我师父说,一开始得绣蘑菇。我以前都只顾着吃了,从来没有仔细看过,所以就想进山来找一朵。”
柳纭娘下次被她说服了一般,点了点头,伸手一指:“那里就有一朵,刚好还是纯色。你刚开始绣花,不能弄太复杂的,把这朵带回去先看着。稍后我砍柴时若是碰上好看的,也给你带回来。”
说着,还催促道:“赶紧回吧,别让荆棘伤了脸。”
李秋宁:“……”
祖母好心好意,她实在找不到继续进山的理由。
今儿算是废了!
她颓然地掉头回去,柳纭娘看在眼中,心下忍不住笑了。动作飞快地砍了一捆柴,还真的找了几朵花蘑菇才回去。
李秋宁在屋檐下绣花 ,边上几个孩子正常瞎胡闹,柳纭娘将柴火放下,把蘑菇递到她面前,强调道:“这玩意儿越好看的越是要命,只能看,不能吃!”想了想,不放心道:“你别碰了,我给你挂在这儿。”
她把蘑菇用线穿了,挂在了屋檐下。乍一看还挺别致的。有邻居路过,看到她在忙活,好奇问:“三婶,你这是在做甚?”
柳纭娘笑呵呵:“秋宁学绣蘑菇,这玩意有毒,家里孩子多,我给挂在这儿不让他们碰。”
来人夸赞道:“三婶耐心真好,有你这样的长辈,是他们的福气。”
柳纭娘谦虚了两句,等人走了,回头看一下面色复杂的李秋宁,道:“听到了没,是你们的福气!”
李秋宁:“……”这福气谁要谁拿去,她才不想要。
午后,胡氏夫妻二人回来,急急忙忙做了午饭后,随便对付了几口又上山了。
李秋宁心思没在绣花上,一直都想进山。
柳纭娘搬了椅子坐在窗前,看似在缝缝补补,其实就是盯着她。
李秋宁好容易逮着了机会,飞快跑出了门,还没走几步呢,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瞧,又是祖母。
简直阴魂不散,她都要疯了!
“奶,你要去哪?”
柳纭娘一本正经:“去砍柴。”
李秋宁无语,这里去林子里只有一条路,两人必须同行。而她又实在找不到进林子的理由……她不想放弃,道:“奶,你年纪大了。别再进山,要是摔一跤可不得了。让我爹他们帮你砍柴也是一样的。跟自己的儿女别客气,你养了他们小,他们就该养你老。”
这话听着挺有道理,柳纭娘叹口气:“你爹他们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你都能想明白的事,他们却做不到。”又摇了摇头:“谁都靠不住,我还是靠自己吧!”
说着,抬步往前走。
李秋宁知道家里的银子被她花得精光,往后别说肉了,大概连饭都没得吃。她急切地需要采药换银子,当即道:“奶,我去帮你砍柴。”
大不了进山之后偷偷溜掉,回来就推说自己迷了路。
柳纭娘猜到她的想法,压根不她机会,道:“我有手有脚的,不要人帮。你自己回去吧,交了那么多的拜师礼,可千万要好好学!”
李秋宁:“……”
她不动弹,还被推了一把。
这一回,又白费心思了。
柳纭娘砍了柴火回来,又给自己做了饭,这一回煎了几次鸡蛋煮面。家里没有多少东西可分,这一顿之后,明天就要吃素了。
夏桃子这些年来劳累过度,没吃什么好东西,身子亏损得厉害,干点活就头晕目眩。柳纭娘可没想亏待自己,当日没再出门,翌日早上,还特意去镇上采买。
分家时她拿到了四钱银子,就着这些买了粮食和肉,回家后还给李四妹家里送了一块。
村里没有秘密,柳纭娘也没有刻意瞒着,拎着肉去李四妹家中被人碰见,有人问及时,她还坦荡荡说了。
所以,还没过午,兄弟几人就知道她给四妹送肉的事。
胡氏尤其不满,在她看来,婆婆所拥有的一切她争取了不少,以后都是她的。婆婆大手大脚,花的都是她的银子。当然了,这话她不敢明着说,只试探着道:“娘,你手头银子不多,别糟践了。四妹到底是别人家的人,不一定愿意接济你。”
柳纭娘毫不客气:“我自己住,就是不想被你管束。你还是管好自己,对了,秋宁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想学绣花么,怎么见天的往林子里跑呢,都被我逮到两回了。”
胡氏:“……有这回事?”
屋檐下的李秋宁听到这话,心虚不已:“娘,师父让我去采朵蘑菇跟着绣。后来奶帮我采了,我没去林子里。”
胡氏还挺欣慰:“娘,谢谢你。”
李秋宁憋屈得不行。
谁要她帮忙了?
该帮的不帮,不该做的倒是勤快得很。
柳纭娘像是没看见李秋宁的冷脸一般,道:“我是她奶,顺手的事我还是挺乐意帮忙的。绣花这活儿想要做得好,得静下心来苦练,你不得空,往后我帮你盯着秋宁。”
李秋宁:“……”还有以后?
她还怎么进山?
胡氏花了银子,自然是想让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