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有丝毫冒犯。
燕娘在大牢中听说此事,整个人麻木一片。
这些日子里,大牢中的人没少议论她身上的事,都说孩子未落地之前,本就说不准是男是女或是康健与否。
所有人都认为,是她错了。
难道她真的错了么?
直到被送上了断头台,燕娘才真切地认为,自己错了,她不该为了执念毁自己一生,可是,已经晚了。
聊城内有个传奇女子姓张名满月。
她一开始命就不好,嫁的男人和原配腻腻歪歪,将家中所有的银钱双手奉上,甚至还打上她嫁妆的主意。
她性情果断,偶然得知内情,一怒之下和离,后来造出了又韧又白的纸张,价钱还特别便宜,尤其对着聊城的学子,几乎只收本钱。也愿意帮助贫苦的人家,还特意开了头花铺子让聊城女子编花补贴家用,因为那头花她不赚银子,卖价低廉,所有聊城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子头上都添了一抹亮色。
皇上看到那白纸,如获至宝。让朝中每年问她采买大批纸张,更是令当地官员大力扶持造纸坊,得知她对聊城学子的善举后,还亲笔嘉奖。
聊城所有的学子都用过那纸,等于都得过她的恩惠。后来还有不少诗词赞美她的善举,百年后,都还有她的传说。
第68章 偏心婆婆 一
柳纭娘在得了朝廷嘉奖后,就将葛广玉带在了身边教导。而葛广兴一心扑在医术上,打算一辈子救死扶伤,不愿意做生意。
在她五十岁那年,她同样把手头的生意全都交到了葛广玉手中。又带着柯北宇四处转悠,得了造纸的好处,她还学了不少东西。甚至还跑去跟老农学了种地。
柯北宇对此很不解,不过,从来都不多问。他就站在她身侧,平时不显,无论柳纭娘何时回头,他都站在那里。
纯白的屋中,一身布衣满脸憔悴的张满月冲着她含笑行礼:“多谢……谢谢……”
她很高兴,又挺局促,说不出别的感谢的话。
看着她消散,柳纭娘垂眸看着桌上的白瓷瓶,感觉得到里面已经垫了一个底。
还未睁开眼,柳纭娘就感觉自己全身酸痛,周身阵阵发冷。
这感觉……很像是发了高热。
正这么想呢,就察觉到一只冰凉粗糙的手放在自己额头,紧接着一声惊呼:“这么烫!”
好吧,果然是发了高热。
“这得请大夫啊!”女子声音里满是焦急:“大哥,大嫂,娘病成这样,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先请胡郎中吧,他家离得近,配点药熬给娘喝了,你们再去镇上请大夫。”
“四妹。”一个微哑的女声响起:“娘跟着我们过,我会照顾好她的。你家里也挺忙,赶紧回去吧!”
躺在床上的柳纭娘有些着急。这四妹想请大夫,后者不肯请,真让四妹走了,搞不好她就得回去了。
那怎么行?
柳纭娘想要翻身坐起,发现自己不能动弹,费了半天功夫,也只能动动手指,她努力睁开眼睛,好半晌才发出了一点声音。
“渴……”
已经走到门口的四妹听到这话,大步奔了回来,抓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碗水,发现是凉的,忍不住道:“大嫂,娘还在病中,你倒是烧点热水备着。”
“我地里忙得要死,几个小的也指着我照顾,我一天累死累活,结果还要被你埋怨。”声音沙哑的女子怒气冲冲:“你嫌我伺候得不好,那你把人带走吧!”
“大嫂,你能别这么说话吗?”四妹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柳纭娘无奈,拉了下四妹的袖子。
入手一片粗糙,屋中灰扑扑的,找不到一点鲜亮的颜色。地上黑乎乎的,隐约可见不平的泥地。
这家也忒穷了。
柳纭娘闭上眼,真有种死过去再来一回的冲动。
她睡了过去,又是被外头的争吵声闹醒的,头还有点痛。比起上一回要好得多。
听着外面几个女声的吵闹,柳纭娘懒得睁眼,开始接收记忆。
原身夏桃子,出生在平国偏僻县城的一个小村里。
这里的人都是看天吃饭地里刨食的庄户人家,辛苦一年到头,能够让一家人吃饱穿暖就已算是老天开眼。
夏桃子家中兄弟姐妹众多,她排行老三,上头已经有一个姐姐,底下有弟弟妹妹,她夹在其中并不受重视。从五岁起就跟着家里干活,长到十五岁,嫁给了同村的李家老三。
两人都是老三,同样的不受重视,也同样勤快。但是,两人成亲后,孩子也生得多,六年就生了四个孩子。这人多了,自然就穷。
夏桃子一咬牙,干脆跑到大夫那里要了一副绝嗣药,这才没有继续往下生。
四个孩子在村里不算多,但也不少了。夫妻俩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又给他们一一娶妻,本想着等最小的女儿出嫁之后就能轻松一点,结果李老三在某一次淋了雨后一病不起,两个月后撒手人寰。
彼时,夏桃子已经四十多岁,常年的操劳让她看起来如六旬妇人。饶是如此,也有人劝她改嫁。
几个儿子已经各自成了亲,大孙女都五岁了,夏桃子没有想改嫁,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