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定亲之前,她每月花销多少都与葛家无关,但这定了亲,往后就是一家人。这租金无论是谁付,那都是从葛家掏出去。老太太想想就心疼,巴不得即刻就把人接回来。
不过这付出去的租金,一般是讨要不回的。于是婚期就定在了月底,把人接过来,刚好还了房子。
对于两人定亲之事,葛广平除了担忧李家报复之外,倒没有多余的想法。可燕娘就不同了,她很是接受不了。于她来说,葛根就算是去街上随便拉一个妇人,那都比严松雨要好。
不说严松雨干不干活,勤不勤快,这亲婆婆压在头上,她就得好好伺候。比对曾经的张满月还要尊重,想想就窒息。
“广平,万一李家不放过我们怎么办?”
葛广平叹了口气:“婚事已经定下,现在退亲,我娘大概真的活不了了……”
他再不喜母亲,也从来没想让她死。
看男人这样,燕娘心里明白,这门婚事她阻止不了。
一时间,她真的有种回娘家的冲动。
葛家的婚期定在月底,两人的婚事越传越广,不提周围几条街的人心里怎么想,李大老爷知道后,已经开始怀疑两人和离就是为了诓李家的银子。
要不是细查后没发现严松雨有贴补葛家的苗头,他真要去衙门告这二人的欺骗了。不过,这两人成亲,李大老爷的心情也不甚美妙就是。
柳纭娘搬家也是月底,来的客人从普通商户到富商都有,甚至连知府大人也派人送了礼物凑热闹。她还在街上摆了不收礼的流水席,只要愿意凑热闹的人,都可以去吃一顿。
相比于柳纭娘那边的热闹,葛家就冷清得多,许多人都觉得这俩人搞不好这些年来一直没断了来往。现如今成亲,还要收礼……要么不去,要么就全家都去,打算把本钱吃回来。
老太太不喜严松雨,加上儿子续娶,样样都是简办,葛根念着家中没有银子,对此并无异议。葛广平除了觉得丢脸之外,也没甚想法。燕娘就更别提了,推说喜事人多杂乱,干脆回来娘家躲着。
严松雨和葛根再一次三拜九叩成婚,普通人家的新嫁娘得掀盖头出来帮着收拾,当看到破败院子里零落的几个客人和桌上简单的饭菜,她心头一阵阵发寒。
无论院子还是屋中,都找不到几样大红,这是……压根就没把她当成新人。
一时间,她心头苦涩无比,嫁回来,也不知道对不对。
不过,她又一想,凡事不能只看眼前。她嫁到别人家,当日是风光了,可之后呢?
回到葛家,儿子儿媳谁得敬着她,挺好!
这么安慰着自己,总算压下了到了眼眶的涩意,就听到边上有人道:“谁说燕娘愿意?她不愿意的,都气得动了胎气了……”
严松雨:“……”
第57章 继母婆婆 二十三
燕娘腹中是葛家的第一个孙辈,老太太格外重视。如果动了胎气,不可能还笑得出来。
严松雨看了一眼人群里笑吟吟的老太太,知道这件事八成是燕娘自己闹出来的。
这倒霉儿媳,真的是一天不给她添堵都不自在。
事已至此,严松雨不好计较婚事的寡淡,含笑把客人一一送走。
老太太为了筹备这场婚事,已经好多天没有睡好觉,加上她最近精神不济。送走了客人,只觉得浑身乏力,连走动都腰酸背痛,便不想再收拾。
“松雨,你把剩下的那些碗筷洗了。让他们父子将这些东西还回去,咱们院子里本就乱,可不能再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着话,人已经进了门,还听到了门栓上的声音。
严松雨立在原地,垂眸看着自己大红的袖子,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葛根正在收桌椅,看她神情不对,下意识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严松雨拎着一张帕子开始擦桌子:“一会你帮我洗碗吧!”
葛根今日大喜,哪怕是第三次娶妻,该有的应酬少不了,比如不少人灌了他的酒。此时他脑子昏昏沉沉,只想倒头就睡,也是看严松雨这新嫁娘还在干活才强撑着的。
“我洗不了碗,你自己看着办。”葛根揉了揉眉心:“我挺难受的,想回去躺一会儿。那碗你要是不想洗,就放在那里,明天再说。”
葛广平听到这话,不乐意了。
燕娘借着人多杂乱怕动了胎气跑回娘家躲了今日,但也不能长期住娘家,最多明日早上是一定要回来的,要是家里一片狼藉,那也没必要躲了啊!
“娘,你也不是正经的新嫁娘,咱们关起门来也没人知道你做了多少事。这天气虽然凉了,可这脏碗筷放一天就不好洗了,你还是别偷这个懒。否则家里到处都是老鼠和虫,毒都毒不尽。”
严松雨:“……”当真是亲儿子。
这是怕她干得太少啊?
越想越气,她沉声道:“广平,我是你娘,你不能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对不住。”葛广平扛着一张桌子出门:“反正活得干。否则,到了明天你会更难。”
严松雨气得咬了咬牙。
儿子对她嫁回来这事儿明明不抵触,肯定是有人在他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