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形纤细,单薄得叫人不敢用力。晏寒来垂下头,轻嗅她颈间的浅香。
这是他等待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复仇。
更何况,在南海仙宗地牢里岌岌可危的,是他此生仅有的友人。
丑恶污秽之事,由他去做就好。
至于谢星摇,像她这样的人,就该一辈子逍遥快活,不被世间泥沼染上脏污。
此去一行,十死无生。
握住她手中的仙骨,晏寒来左手用力,让她靠坐于石壁一角。
少年默不作声,细细看她许久,好一阵子,试探性伸出右手。
他的手上伤疤遍布,轻轻抚过那张细嫩面庞,逐一描摹她五官轮廓,被衬得狼狈又好笑。
长睫倏动,晏寒来向她靠近一些。
这是他此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心动的姑娘,因为她,他完成了一生仅有的分化。
只可惜,或许在谢星摇眼中,他不过是个不讨喜的怪人。
这辈子压抑得久了,连坦率待人都很难做到。
起初他心知自己异类的身份,不愿与这群仙门弟子生出瓜葛,行事孤僻,冷冷淡淡。
后来对谢星摇生出更多念头,每每想要靠近,都会想起终将来临的复仇——
既然没有未来,没有希冀,凭借这样一副破破烂烂的身体,又有什么理由去靠近。
要是能被她摸一摸,那便是他所能想象到的极限。
晨光熹微,晏寒来垂头向她靠近。
他眉眼压得低,眼中晦暗不明。
吐息氤氲,热意勾缠。
薄唇距离她只剩下毫厘之距,少年停下动作。
在离开之前,他只是用鼻尖轻轻蹭过她侧脸,目光乖驯,也有些委屈。
谢星摇醒来的时间,比晏寒来料想中早了很多。
她揉了揉后颈。
——早在见到那张传讯符时,她就隐隐猜到晏寒来的想法。
以他的性子,大概率会独自一人解决南海仙宗,不让她牵扯其中。
所以当他抬手劈向后颈,谢星摇飞快用出一个护身法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