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了。
那只是一场梦。
“夫君!”
候在床边的紫裙女子面露喜色,递来一杯凉茶:“你终于醒了!你被魇术缠身,坠入心魔之中,万幸有两位仙门小道长出面相助,才让你脱离梦魇。”
“是、是么?”
龙平饮下凉茶,只觉心有余悸:“夫人,既然我已醒来,你放心,为夫定会将魇术一事调查清楚。”
他回想起梦中所见,握紧双拳:“我已破除心魔,世上便不会再有恐惧之事。”
恰是此刻,房外响起咚咚敲门声。
“定是两位道长来了。”
紫裙女子上前打开房门:“二位道骨仙风,你可得多谢谢人家。”
龙平笑道:“那是自然,我——”
他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完。
房门敞开的间隙,夜色昏黑,烛火微摇,血一般的红色闪过,继而是张突然挂在门边的苍白面孔。
熟悉的神色,熟悉的相貌,熟悉的黑眼珠。
谢星摇朝房中探进半个脑袋:“嗨!”
一刹的寂静。
他已破除心魔,世上不会再有恐惧之事。
战胜恐惧最好的办法,是面对恐惧。
思来想去,他脑子里只剩下独独两个字:恐惧。
噩梦还没醒。
只一瞬。
五大三粗的男人双目圆瞪,抱紧手中棉被,如窜天猴般腾空跃起:“啊!!!”
第53章
傍晚,武馆后院卧房。
“所以。”
听完谢星摇简要概述的来龙去脉,龙平正色蹙眉:“绣城魇术的真凶,是沈府老爷。”
谢星摇:“嗯。”
至于沈惜霜,不过是他用来炼化仙骨的傀儡。
准确来说……因为仙骨剧烈的反噬,真正的“沈惜霜”早已死去,如今在她壳子里的,是另一个妖怪。
那些小光团叽叽喳喳的时候,曾说她本体是竹子、曾经的主人遭了难。
细细想来,他们前往沈府参加文试时,就曾在那里见过一棵祈愿竹。祈愿竹原本不在沈府,直到上一任主人全家突逢意外,才被沈老爷移栽至府中。
那应该就是沈惜霜的真身了。
她魂魄离体,住进另一副躯壳,祈愿竹得不到魂魄滋养,自然会一日日枯萎衰败,变成他们见到的那副颓靡模样。
仙骨至纯,蕴含的灵力远非常人所能驾驭,要想成为它的容器,条件就更为苛刻——
如今看来,那棵桃树是一个,祈愿竹是一个。
温泊雪应该也是一个。
所以在原文里,沈惜霜才会千方百计接近他、妄图让他成为仙骨新一任的祭品。
只有这样,她才能从桃花妖的躯壳中离开,带着那些叫她“姐姐”的花花草草逃出沈府。
想得再深再细一些,沈惜霜年纪轻轻、实力低微,定然不懂如何勘透修士根骨、判断对方是否适合作为仙骨的容器,原文里盯上温泊雪……应是受了沈老爷的教唆。
这样一来……在原定的故事线里,真凶岂不是轻而易举撇清嫌疑、自此逍遥法外了吗。
念及此处,她心中莫名发堵,出神之际,忽听身侧的壮汉长叹一声。
“心魔中多有得罪,还望两位道长见谅。今日多谢二位救我于生死之间,往后若有任何需要,尽管找我便是。”
龙平抱拳:“晏公子天赋惊人,谢姑娘的思绪更是活络,审时度势、随机应变,远非常人能及。在下佩服、佩服!”
他的态度诚恳真挚,谢星摇被夸得不好意思,连连摆手:“别别别,我们担不起的——不过话说回来,龙平馆长没被那场梦吓到吧?”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只是往门里探了探脑袋,这位身强体壮的八尺大汉就面色发白,整个人往半空一蹿。
“没有没有!”
龙平打个哈哈:“那会儿刚从噩梦醒来,格外心神不定,总觉得自己还在梦里,让谢姑娘见笑了。”
——所以绝对不是被你结结实实吓了一跳,真的!
晏寒来欲言又止,淡淡看她一眼,终究没揭穿。
“既然馆主没事,那我和晏公子便回客栈了。”
谢星摇笑道:“如今真相水落石出,我们得和师兄师姐商量一番接下来的对策。”
梦中与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大相径庭,据馆主夫人所言,她和晏寒来已经睡了整整三天。
也不知道这三天里,其他人有哪些进展。
“师兄师姐……是说温道长和月道长?他们恐怕不在客栈。”
馆主夫人温声:“今早我听月梵道长说,沈小姐邀了他们二位去府中做客。”
谢星摇呆住:“沈府?”
“沈府?!”
今日正午,医馆。
昙光面露惊恐:“沈惜霜这么快就邀请你们去沈府?她不会已经打算动手了吧!”
“动手迟早会有,但应该不是今天。”
月梵轻揉额头:“她这次还邀请了我。如果想把温泊雪变成祭品,让他一人赴宴,显然比较容易对付。”
昙光:“说不定是想吃鸳鸯锅。”
“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