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道:“孙鞘跟你们说什么啦?”
楚霄贺摆手:“行啦,不提了,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爸,聊聊呗,我想听。”
谢妍叹气,婉转道:“孙鞘没说什么,主要是刘柯美,说你心高气傲,不能这样下去。”
“那不还是孙鞘给他妈告状,他从小不就只会这一套。”楚稚水笑道,“刘阿姨说话哪儿那么客气,应该直接骂我心里没数,她宝贝儿子配我绰绰有余,一个月挣两三千的人还挑什么。”
刘柯美乍一看热情,一旦不合她的心意,就要阴阳怪气别人,说楚稚水没自知之明,当初考上银海大学是很牛,但风水轮流转、莫欺少年穷,她如今在观察局也没挣几个钱。
“没直说,差不多这意思。”谢妍无力道,“她那个大嘴巴,估计没过两天,就要到处编排你。”
楚稚水拍手:“编,让她编,我就盼着她四处嚷嚷。”
“你还挺高兴?”
“我当然高兴啊,快让她出去宣传,以后就别有不长眼的瞎给我介绍对象。我回槐江是返乡工作,可不是返乡收破烂儿,不要什么垃圾都往我手里塞。”
楚霄贺和谢妍见女儿如此豁达,竟被她的话逗笑,一时间也没脾气。
“那要真有条件不错的,听完她的闲话误会呢?”
“这么容易就相信,估计也不太聪明。”楚稚水悠然道,“那我就砸你们手里呗,还要把我扫地出门不成?”
谢妍感慨:“我们哪能扫你出门,你愿意回家就不错。”
“就是,在家待着挺好,我看周围也没靠谱的。”楚霄贺恼道,“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玩意儿,配不上我闺女!”
一家人都不再提婚宴上的插曲,聊两句闲话,便收拾睡觉。
槐江市地方不大,消息倒是传得快。
楚稚水后来确实听到些风言风语,无非是刘柯美说她性格刁钻心气高,再过两年成大龄剩女才知道厉害。不过,槐江的熟人也知道孙鞘那点儿烂事,嘲笑刘柯美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他们碰见楚稚水还出言安慰两句。
外人是褒是贬,楚稚水倒不在意,小地方都是这样,人家对着自己肯定开解,没准对着刘柯美就附和,全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罢了。
她突然惹到一家疯狗,心情也不算太好,干脆找胡局批条,宣布本月起发放绩效工资。
孙鞘不是月薪五千吗?
那她就绩效上浮100,这月先发八千块再说!
这一消息在槐江观察局引发轰动,局里居然会有绩效工资,而且第 一回发就是双倍,实在让群妖大感震撼。楚稚水还没认清观察局所有妖怪,经济开发科就先一步声名远扬。
办公室内,金渝一遍又一遍查看账户,生怕看错工资数字,她激动得眼泪汪汪:“天呢,我白捡两个月的工资!”
楚稚水纠正:“什么叫白捡?那是我们付出劳动,靠辛勤工作挣来的。”
金渝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在局里辛勤那么多年,大部分劳动都没挣到钱。”
楚稚水:“……”这话真是悲惨得催人泪下。
“但不是说要计划好再发吗?还说年底发比较合适?”金渝疑惑,“怎么这回一下就发双倍?”
茶园生意的资金逐步回笼,账户里确实有钱,但楚稚水压着没发。一来是要留出研发经费,二来是发绩效要有步调,最好是逐月微增,年底发一笔大的,让局里职工们过个好年。
“茶园就快结束了,跟大家分享快乐,也不是每个月都上浮。”楚稚水坦白,“而且我心情不好,想奖励一下自己。”
有钱难买她高兴,有气不能憋心里。
金渝微睁大眼,小心翼翼道:“那你以后能经常心情不好吗?”
“?”
金渝怯怯地商量:“……不然就发薪日前心情不好也行。”
“行啦,好好工作,好好赚钱,未来还会有绩效的,争取早日纳税、建设祖国。”楚稚水忍不住揉揉金渝,“现在算下全年收入,都没到个税起征点,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金渝心怀期盼,诚恳道:“那希望祖国让我早日有机会建设它。”
槐江观察局发绩效是一大奇事,财务处人员将经济开发科捧上天,则是近期另一大奇事。金渝过去到财务处办点事,必然要经历曲折复杂的手续,现在足不出户,单子就送过来。
财务处女妖专程来到三层,她们轻敲两下经开科房门,柔声道:“楚科长,您的表盖完章放这里啦。”
“好的,谢谢。”楚稚水一愣,“还麻烦你们爬上来,叫我下去取就可以。”
“楚科长别客气,一点都不麻烦!”
正值午休时间,楚稚水和女妖们聊两句,时不时响起银铃般笑声,随风就飘到隔壁屋内。
楼道里,吴常恭倚门而立,听见欢乐笑闹声,心里着实很郁闷。财务处的女妖们向来爽直泼辣,真发起火来敢跟观察处掐架,什么时候花枝乱颤地围着人打转过?
“副科算什么科长?什么单子还要结伴送?”吴常恭语气酸溜溜,他一转眼看到上楼的贺寿贵,连忙拦住佝偻老头告状,“贺处,正好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