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苔瞪他一眼,不搭理他了。
她这个样子,却是别有一番娇态,分外动人,懋帝看着她,倒是有心再来,不过看看时辰,也没办法,只好道:“等晚间再说。”
当下起身,更衣后,便匆忙过去御书房了。
乌苔无奈,唤来宫娥重新理妆更衣,好在宫娥们识情知趣的,都低着头,并不会有人露出分毫来,便是题红拾翠,也都规矩地收敛着。
乌苔这才自在一些。
这时候,老太妃并大长公主终于过来了,两个人上前见礼了,乌苔便忙命坐下,因说起她们从太皇太后那里过来,乌苔便问起来:“早间才去请安,说是这会儿要逗鸽子。”
老太妃便笑了:“是,最近才得了几个稀罕的,倒是喜欢得紧。”
乌苔颔首,笑着说:“如今皇祖母也不怎么管事了,往日那些规矩,我也不太懂,今年的宫宴,还是得请皇姑母和太妃娘娘帮着掌掌眼了。”
老太妃忙道:“说得哪里话,那不是都是应该的么。”
大长公主也笑着说:“人都说皇后娘娘贤惠能干,如今我可算是见着了,过去皇嫂那里,也是一径地夸。”
乌苔但笑不语,其实这些话她早听腻了,不过有时候在这个位置,还是得听着。
真真假假的,过那么一耳朵罢了。
这老太妃和大长公主说了一番话后,也就告退了,这二人出了云秀宫,这才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压低了声音说话。
“外面说,如今皇上和皇后分开了,不在一块儿歇着,还说皇上要冷落皇后,也真真是好笑了。”
“都是过来人,谁不知道呢。”
“说起来皇上也是急,这大白天的!”
“嘘,罢了,年轻人的事,随他们去,也不是我们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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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乌苔未嫁时,也是盼着过年的,过年总是许多新鲜事可以盼着,不过如今她当了皇后,这才知道,年节时候固然新鲜好玩,但更多的是诸多要操持的琐碎。
这是她坐上后位后的头一年,宫里宫外不知道多少眼睛看着,自然不好出什么差池,不知道操心劳力多少,不过好在,有着太皇太后在那里帮衬着,又有长公主老太妃掌眼,这一遭算是应付下来了,就这么顺顺当当地到了元宵节。
元宵节那晚,懋王携乌苔过去了那城墙上,观看万家灯火,受万民朝拜。
乌苔垂眼,见宫门前张灯结彩,百姓如潮,一时也是感慨:“昔日我也曾在那宫门前瞧热闹。”
懋帝想起过往种种,却是再次记起来那杜宗鹤,道:“那时候,你还不知道惦记着谁呢。”
乌苔听着话,倒是酸得很,一时也是无奈:“我哪里知道你的心思,当时你在哪儿我都不知道!”
她那时候还小,只是寻常闺阁女儿,而懋帝已经是人人畏惧的亲王,她哪里敢想,有朝一日,她会嫁给他,成为他的王妃,成为他的皇后。
懋帝:“那一日,你是不是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去摸门钉捡宫钱,自己却捡不着?”
乌苔点头:“是了,不过也没有太眼巴巴看,就是觉得好玩。”
懋帝:“那你也没有偷偷地拿了别人扔下的摔炮玩儿吗?”
乌苔听这话,诧异地侧首,看向自己的丈夫。
懋帝侧颜清冷尊贵,他没看乌苔,却望着远方犹如一道火龙般的红色灯笼,低声说:“摔了一个,偷偷看看四周围,没人注意,再摔一个。”
乌苔小心地看看身后,宫娥低垂着头,侍卫距离远,应该没人听到。
她咬牙,手在他手心里轻轻掐了一下:“别说了……”
她已经不想问他为什么知道的,更不知道他看到自己那贼兮兮模样时,心里作何感想,只盼着这大庭广众的,可别说了。
她如今是皇后了,这种事,是万万不能让人知道的!
宽袖之下,懋帝反握住乌苔的手,道:“结果你险些被火星子溅到,自己委屈地哭了。”
乌苔越发羞耻,原来这种事他竟看到了!
懋帝想起过往,黑眸中泛起温柔来。
其实当时,他也是恰好路过,想着去看看她,结果就看到了这个。
是想给她拿很多摔炮让她恣意地玩,又看她哭了,想着过去哄哄她。
但太过突兀出现,实在也不合适。
他当时正犹豫着,那个杜宗鹤便来了,一起的还有她的堂姐,便将她接过去了,她便随着那些人笑了。
他至今记得,元宵节灯火之中,她破涕为笑的样子。
正想着间,这时候却到了洒宫钱的时候了,这宫钱是每年宫中特制的金钱,依照惯例,有头有脸的官宦会得一些,皇亲国戚也有赏,但更多的是在这城楼上,由帝后为百姓洒钱,算是给百姓讨个吉利。
这时候,两个太监恭敬地上前,呈了雕漆红木大托盘,上面便是金灿灿的宫钱,堆成金山状。
乌苔见了这个,笑道:“这个宫钱单一枚来看,也不过如此,但是多了,堆成金灿灿的小山,倒是看着喜庆。”
懋帝:“往日不曾捡到宫钱,如今倒是可以随意你洒了。”
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