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本要开药,乌苔只说不想吃,懋王见此,只能随她。
到了这时候,乌苔其实心里已经舒坦多了,并不气恼了。
特别是想想,那叶青蕊此时定是迷惘困惑又恼怒,她就心里更好受了。
无论以后如何,左右如今是自己坐在这王妃的位置,是自己靠在懋王的怀里恣意撒娇,她现在也要喝着西北风靠边站。
至于以后?谁管呢?
乌苔这么想着心思时,搂着她的懋王也低头凝视着她。
看她睫毛就那么垂着,他问:“在想什么?”
乌苔淡淡地道:“也没想什么。”
懋王:“莫不是心里依然恼我?”
乌苔掀起眼皮:“便是恼你又如何,还不是你先做了错事,妾身才恼你,难道妾身恼你错了吗?”
懋王:“是,是我不该理会她,原是我错了。”
乌苔便觉很受用,那个位高权重的懋王,现在还不是成了绕指柔,就这么随意自己使唤,想想这辈子,她也够本了。
她便叹道:“那个蕊娘子,是个有心计的,她既是惦记着你,还不知道回头使出什么法子来,又编造什么瞎话来拿捏你呢!”
懋王听着,却是道:“你不必操心这个。”
乌苔瞥他一眼:“我不操心行吗?”
说不得这男人就被哪来的黄鼠狼给叼走了。
懋王挑眉:“你觉得我是那么容易被拿捏的吗?”
乌苔顿时默住。
她觉得他是,当然是。
现在不就是被自己哄得团团转吗,随便编瞎话都把他给蒙住了。
不过——
她自然不敢说,这种话可不敢说出口。
她有些心虚地别过眼去,轻吞了下口水,小声地说:“殿下自然不是那轻易被拿捏的,殿下心思锐利,哪有谁能瞒得过殿下。”
懋王抬手,抚了乌苔柔顺的发,声音却是带着几分纵容的温柔:“那些宵小之辈,若想骗我,我自然不会轻饶,乌苔不必担忧,安心就是。”
乌苔只好抿唇:“殿下这么说,妾身就放心了。”
……可她能放心吗?
她越想越觉得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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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其实位于云安城之南,出云安城,往南十几里便是,西山婉蜒磅礴,翠峰林立,其上有庙宇有尼庵,云安城内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凡是有所求者,都要过来西山。
而每逢佳节,登高远望,西山更是最佳去处。
这个时节,秋高气爽,前往西山的便尤其多。
马车到了西山后,径自上山,到了吉云庵,却见侍卫长冯涛已经带人清庵,乌苔见此,忙制止了,道:“这个时候,正是各家过来烧香还愿的时候,若是因此耽误了别人的大事,那是有损功德。”
侍卫长冯涛恭敬不敢言,望向懋王。
懋王颔首,冯涛这才听令,不再驱逐庵中诸人。
乌苔这才略松了口气,她就是要热闹,就是想趁乱看看能不能和谈婆婆说几句话,她才不要清净呢。
乌苔由几个两个丫鬟并嬷嬷陪着进了庵中,懋王便先过去了附近盘螺寺。
乌苔见此,心里暗松了口气,她就是要寻这么一个机会。
没了懋王在身边,她大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气势了,先摒弃了几位嬷嬷,让她们“远一些伺候着就是了”,之后自己带着题红和拾翠,先烧香拜佛,之后推说四处走走,便直奔那庵子后院。
后院苍松林立,翠柏盘踞,站在墙根处远看,却见黄叶漫天,平田远村,竟觉空旷苍茫,一时之间,所有尘世间烦恼尽皆洗涤,真个神清气爽。
她提着裙摆,不免感慨:“若是日日住在这种神仙所在,该有多好。”
题红道:“但是山上可没有厨子,也没有永远储着的温水。”
她之前跟着乌苔来过,对于山上种种匮乏,心有余悸。
乌苔想想也是,不过她又觉得,自己将来是要当寻常农女的,既是寻常农女,那自然是早晚要适应的,无非是日子苦一些,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乌苔沿着山涧旁一条小路往前走,不多久便到了那茅屋旁,茅屋旁是有篱笆的,如今篱笆上用一根树枝轻轻卡主。
这自然是防君子不防小人,意思是主人家不在。
乌苔有些失望,想着今日遇不上,怕是白来了。
谁知道往回走时,便见一个少年,手里提着一竹筐,上面着半旧交领窄袖短衫,下面是最简单的白布裤,裤腰上扎了间道旗子布手巾,把腰那里勒得紧窄。
如今已经入秋,天冷了,少年却是这等打扮,竟是丝毫不冷的样子。
乌苔好奇,又觉得眼熟,难免多看了一眼,看过之后,却是认出来了:“你?”
少年早就远远地看过来,如今这才敢认,长腿一迈,矫健地跃过杂石间流动的溪水,之后大步朝这边走来。
走到近前,他兀自一拜,恭敬地道:“谈步瀛给小姐请安。”
乌苔便忍不住笑了。
最初她帮衬着谈婆婆给儿子治病,听着那儿子是极病弱的,后来她过来庵里,谈婆婆带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