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苔:“那本书是《列子·汤问》的一古残本,其中记载到,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
懋王听此,脸色微变,毕竟乌苔所形容的,和他手下侍卫所讲,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真得八荒之水不能填平,哪丹阳的皇陵,只怕危矣,若是有人在根据此事造谣生事,只怕是动摇大靖沉氏国本。
乌苔自然看到了懋王冷沉下来的脸色。
她知道,本来按照事情的发展,他应该是逐步探查出这海眼所在,这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现在自己直接这么说给他,他当然有些不能接受。
不过她还是继续说:“不过殿下也不必为此揪心,海眼和海眼不同,渤海之东的海眼,便是倾尽天下之水也有增无减,那才是真正无底之谷的归墟,但是丹阳远离四海,这样的海眼,按理可以填平。”
懋王:“怎么填平?”
乌苔:“那本书中,也只是这么提到了,并不曾细说,但是妾身觉得,若有愚公移山之志,未尝不能填平。”
事实上,那小小的一口海眼,足足用了几十辆车日夜不停地运输山土砂石就那么往里面填,一直填了足足一个月,才算填平了。
不过至少保住了丹阳陵寝,算是为大靖社稷立下一大功。
懋王听了这话后,半响不曾言。
乌苔小心地看着懋王脸色,心想你慢慢消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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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膳,冯大人过来了,说是要为懋王针灸,不过懋王却颇不耐烦,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把冯大人打发出去了。
乌苔当时从窗子里远远看着,见那冯大人一脸无奈地摇头。
按说这个时候她应该过去劝劝,但是——才不呢。
她倒是巴不得他一辈子想不起来。
冯大人走了后,底下传来话,府中侍卫冯涛在外面侯着,说是有事禀报,懋王也就先过去书房了,乌苔正好趁这个时候换了衣裙。
因这时候是临近重阳节,这庵子里怕是来往客人多,而乌苔又惦记着自己的事,并不想太引人瞩目,外面是一件海天霞罗衫,里面是水红绫小夹袄和白丝绸小褂,下面换了一件白秋罗素裙并白洒线秋落膝裤。
她这一身,浅装淡服,脸上也不过是薄薄施了粉黛。
刚装扮好,便见懋王进来了,他看到她这样子,倒是意外,挑眉打量着。
乌苔抿唇笑了:“怎么,我这样子很奇怪?”
懋王:“看着新鲜。”
乌苔:“那是你往日来往宫中,见惯了玉冠华服,自然觉得新鲜。”
懋王便问起过去吉云庵一事,说是他也要陪着过去。
乌苔听这个,微惊,心想他若是去了,自己哪得自由!
当下忙道:“殿下,你才经了这场事,如今记忆又未曾恢复,还是在家里仔细养着吧,妾身过去,自会为殿下祈福。”
懋王却道:“怎么,乌苔不想让我前往?”
乌苔听得,下意识看过去,却见懋王黑眸正定定地望着自己。
一时收回目光,轻笑了声:“殿下真是说笑了,妾身就是不想惊动殿下。”
话说到这里,王顺过来回禀,乌苔这才知道,原来车马都已经准备好了,哪里还容得她说什么。
一时真是扫兴,又觉无奈,他跟着去,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去见谈婆婆呢。
第19章 吉云庵
乘了软轿,过去了二门,换上了钿车,不过懋王并没有骑马的意思,也随着她一起上了钿车。
乌苔也是意外,心里大不快。
心想好不容易想欣赏下郊外风光呢,谁知道他又跟来,这时候谁愿意再编瞎话哄着他。
亏他还是堂堂一亲王呢!
懋王坐下后,懋王望着车内诸般摆设,道:“我总觉得,我是曾乘坐过马车的,想必往日,我曾和乌苔共乘?”
他这一提,乌苔顿时警惕起来。
他怎么会有这种印象,定是和那叶青蕊一起乘坐过马车,才记得的?
一时好笑至极,但是又怕露出破绽,她只好继续编瞎话:“这倒是的,殿下说,不舍妾身一人乘坐马车,便是骑马时,也总惦记着,便干脆和妾身一起在马车里。”
不过说完这个后,她突然想到,他会不会找王顺去问?
如果问了,那不是所有谎言都拆穿了?
她也只能安慰自己,只要把他哄住,堂堂一亲王,谁会没事去问底下人这种琐碎呢。
她正想着,就听懋王突然道:“那为何乌苔看上去怏怏不快?”
啊?
乌苔暗暗心惊。
懋王握着她的手指:“乌苔在担心什么?”
乌苔心跳加速,她忙道:“妾身还能有什么担心的,不过是惦记殿下罢了。”
然而,她说完这个后,他并无任何反应。
她偷偷看过去,却见他的黑眸隐在马车的阴翳中,眸底幽深,让人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胆战心惊,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只好多编点:“殿下,你这次回京途中遇刺,妾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