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蕊:“是又如何?”
乌苔:“既是生在农家,却长了好大的见识,妹妹倒是了不得,颇有无师自通之能。”
叶青蕊一听这话,原本的怒气顿时荡然无存,脸色也变得异样。
乌苔自然察觉到了,心里暗想,这个人只怕是没那么简单,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精怪呢!
乌苔知道自己试探不出什么来,也不想让她多想了,便故意道:“不过那农家到底在何处,又是什么姓氏,这位蕊娘子,倒是说一声。”
叶青蕊一脸提防:“你想知道这个?你想做什么?”
乌苔笑叹,若有所指地道:“按照母亲所说,那农户之家应该就是我的亲生父母,我纵然再不济,也该知道自己来自何处出自何方吧?人生在世,总该无愧于天地良心,十五年养育之恩,和昔日母亲生育之恩,这不得记着吗?妹妹倒是好笑,竟然问我这个?”
她挑眉,故意道:“难不成,蕊娘子眼里,就不曾想过回报多年抚养之恩?”
叶青蕊脸:“这与你何干!”
乌苔笑看向范氏:“母亲,依乌苔看,这蕊娘子你还是得好生管教,这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
叶青蕊:“叶乌苔,这是我的母亲,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说话!”
乌苔听此言,起身,直接道:“这是我的后院,还轮不到你在这里大呼小叫,来人——”
她这么一声,外面拾翠和题红马上进来了。
进来后,见乌苔眸中有薄怒,也是唬了一跳:“娘娘有何吩咐?”
乌苔茶盏猛地在桌上一扣,沉声道:“送客。”
拾翠和题红一时慌了神,乌苔素来是软性子,哪里这样怒过,更何况是当着二夫人的面,当下再不敢多说,硬着头皮上前:“二夫人,这边请——”
范氏已经是面红耳赤不敢相信,就算乌苔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那是她一手养大的,叫她娘的,她觉得自己是可以拿捏住乌苔的。
别的不说,一个孝道压下来,她还能不听?
结果现在,她竟敢赶自己出去?
她是陆洲范氏嫡女,也是洛公府二夫人,向来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她嘴唇都在颤抖:“乌苔,乌苔,你——”
乌苔却一脸无辜地道:“母亲,你可是错怪我了,我是要把这不知哪里来的刁女给赶出去,可是和母亲无关,倒是底下人弄错了。”
叶青蕊这下子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乌苔,根本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更不是母亲口中所言“好说话”的!
当下她拉着范氏便道:“母亲,我们不必理会她,我们走,昭昭日月,自有公道,她不过乡下农女,鸠占鹊巢,我们必将请懋王将这一切公布于天下——”
乌苔却是轻描淡写,一脸浑不在意:“你请就是了,堂堂亲王,自有分寸,我还能怕你去说?”
第11章 懋王的宠爱
范氏走着的时候是阴着脸的,叶青蕊显然是不信邪,大有你等着瞧的气势。
乌苔想想刚才她们被自己气到的样子,心里倒是舒坦得很,甚至有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感。
她想,其实骨子里她还是恨的。
她就算是农家女好了,那也有自己的爹娘,凭什么就这么被迫离开爹娘,固然享受着锦衣玉食是好的,但那也不过是别人的施舍,不是自己的。
不属于自己的,享受过了,以后再被人家夺走,那还不如永远不知道世间还有这等享受!
她们需要自己的时候,便要自己挡刀,便要自己嫁懋王以避祸,不需要自己了,那叶青蕊几句话,便要在懋王面前来揭了自己身份,把自己当弃子。
凭什么?她也是人啊!
而乌苔的这种恨,之前都是压着的,以她的处境,稍有不慎便是鸩酒一杯,她还能去恨谁?还敢去恨谁?
可是现在,懋王失忆了,她竟然抓住了这根稻草。
他失忆了,竟失了防备,以平常心来对待自己这个王妃,这就是她的机会了。
她要敛财,要为自己留一条退路,等钱财攒够了,她就寻个机会逃出去。
当然了,在这之前,看着叶家那一大家子活生生气死,那才叫痛快呢。
乌苔想到这里,她开始琢磨着,她得先在懋王面前试探一下,确信他不记得自己的身世,甚至确信他并不记得叶青蕊。
——如果不记得叶青蕊,那一切就简单了。
乌苔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就听得外面动静,果然,题红匆忙进来:“殿下从宫里回来了,已经进了二门。”
这话说着,拾翠带了两个丫鬟就要上前收拾案上茶盏托盘等。
乌苔却已经灵机一动:“不必,放着吧。”
拾翠并不懂,不过看乌苔这样,只能说了声是就退下了。
乌苔让题红也都下去,她自己却是半倚在贵妃榻上,一脸茫然哀伤。
如此哀伤了颇有片刻,也不见动静,她难免有些累了,便抬头透过窗棂看外面,谁知道那么一抬头,恰见懋王正走过游廊,身影挺拔巍峨,行走间步伐矫健。
她连忙重新倚在那里,咬着唇,两眼含泪。
很快,懋王撩开棉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