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按照话本中的种种,她确实应该抱着母亲哭哭啼啼,盼着母亲垂怜了,只是当她纵观了这部话本,又哪里再肯去求人呢。
便是再低声哀求又如何,没有什么血缘的父母,这些年把她养大,已经算是天大的恩德,她怎么能去奢望更多?
至于那夫君,成亲也有半载,自己诸般温存小心服侍,可曾见过他半点笑颜?
他心里自是惦记着那叶青蕊,哪里会将自己看在眼里。
再说了,天子赐婚,叶家不甘不愿地应了这门婚事,到底是什么盘算,他那样的人,自小早慧,还能看不透?只怕是一切都被他看在心里,不咸不淡地冷着自己。
乌苔想到这里,越发觉得,这看似锦屋绣榻钟鸣鼎食的日子,竟是危机四伏,险象环生,她身边,又哪有什么人能依靠呢!
这么想着间,题红来报,范氏已经进了后厅,过了月牙门。
乌苔也就起身去迎。
她是王妃,到底是天家妇,身份在那儿,按照规矩不好真去接,只是站在门槛内温顺候着。
眼见着范氏进来,除了惯常跟随着的那两个丫鬟,果然身旁跟着一小娘子。
乌苔知道这就是叶青蕊了,自然下意识多看几眼。
叶青蕊生了尖下巴,瘦弱,皮肤白净眼睛睁得很大,也怪不得在那《浣花缘》中说她“我见犹怜”。
这么几眼间,范氏已经到了跟前,乌苔含了轻笑,上前招呼。
范氏也是带着笑的,那是乌苔在闺阁中鲜少见到,却在嫁给懋王后总是能看到的笑。
范氏笑着进屋,握了乌苔的手:“乌苔,我听闻这几日你身上很是有些不适,特意来看看你,可有请过脉?”
乌苔:“劳烦母亲挂心,并没什么不适,不过是入秋后天凉罢了。”
面上挂着笑,但是语气却是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