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光手脚麻利,一天后就调查出了结果,只是脸色十分凝重。
戚秋一看就知不好。
果然就听东光说:“表小姐,就像您说的,这狱卒确实与钱御史有交集,他是钱御史小妾的表弟,负责的也是王楚清大人曾经关押的牢狱,只是……”
“他已经死了。”东光叹了一口气,“于三日前上吊死的,被人发现的时候身子已经僵硬了,属下调查得知钱府管家的儿子那几日一直在这个狱卒家附近徘徊,事后人却不见了,刑部已经发布了悬赏通告,想来是他杀的无疑了,钱御史对此事也很震惊,事后给了狱卒家里好大一笔慰问的银子。”
顿了顿,东光又道:“只是刑部这边一直不解,据调查这个管家的儿子和这位狱卒并没有什么交集,狱卒家里值钱的东西也没有被偷走,谁也不知道他为何要杀了狱卒。”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既然没有什么交集,那自然没有什么恩怨,也不为了财,那就只能是有人指使的了。
而且人死的又这般巧,不用想也是被杀人灭口了。至于到底是谁吩咐管家儿子动的手,戚秋心里自然也一清二楚。
而且狱卒这么一死,显然是在掩盖着什么真相,在戚秋心里几乎坐实了钱御史杀害王楚清的事。
事已至此,戚秋也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她一边庆幸解开了一个谜团,这一世的王楚清也是钱御史所杀,不至于成了悬案压在她心里,一边又无奈狱卒死了,无法指认钱御史杀人了。
而既然这个办法不成,那就只能另寻他法了。
想了想,戚秋抿了抿唇,询问东光道:“你知道韩言中的什么毒吗?”
东光说:“听闻韩公子街上被挟持的事后,属下也前去探听过,是提纯的蛇毒。”
戚秋盯着东光,“你有办法得到这种毒吗?”
东光心神一震,也看着戚秋,小心翼翼地问:“您的意思是?”
戚秋斩钉截铁道:“想办法给钱御史下毒,一定要让他下不了床,无法去往江陵!”
东光想起这几日调查钱御史的信息,以及那几箱解释不清楚的银子,心里隐隐有些明白戚秋的意思。
点了点头,东光道了一声好。
等东光走出去后,戚秋叹了一口气,神色略露疲惫。
谢殊的线索片段回忆让她心思不宁,自那日后便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点上安神香也无用,久而久之精神便不怎么好。
眼下她有些累了,便想上床休息一会,只是刚站起身子,外面便传来了王嬷嬷的声音。
戚秋身形一顿,抬步走了出去。
王嬷嬷正要山峨进去通传,没想到戚秋直接走了出去,连忙上前说道:“表小姐安好。”
戚秋勉强的笑了笑,“嬷嬷怎么来了,进来喝杯茶呀。”
王嬷嬷连连摆手,手朝着谢夫人的院子方向指了指,说道:“表小姐,芮家的小姐来了,夫人叫您跟着一起去说说话呢。”
戚秋一怔,“芮家小姐来了?芮姜?”
王嬷嬷点点头,“正是。”
戚秋一边下了台阶,一边问道:“芮小姐怎么来了?”
王嬷嬷苦笑着摇摇头,“这奴婢也不知道,人是突然登门的,连帖子都没递,直接让下人来敲的门。”
说罢,两人一起朝谢夫人的院子走去。
只是还没等到二人走到谢夫人院子,便远远看见芮姜走了过来。
芮姜出宫,身边并没有跟着太多奴仆,只跟着一个嬷嬷。
戚秋和王嬷嬷齐齐一愣,等芮姜走到跟前,王嬷嬷这才弯腰道了一声安。
芮姜笑着上前两步,拉着戚秋的手,说道:“我想戚小姐了,便想着跟戚小姐说说话,嬷嬷不必跟着了。”
王嬷嬷一顿,看向戚秋。
戚秋刚想说话,被芮姜拉着的那只手却突然被使劲地捏了捏,戚秋微愣,看向芮姜,只见她紧抿着唇,几不可见地冲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顿了一下,戚秋抿了抿唇,对着王嬷嬷点了点头。
王嬷嬷这才退下。
戚秋虽然也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还是邀请了芮姜对了园子里的一处亭子闲坐。
这处园子种了不少春日开的花,如今正是花团锦簇之时,香气扑鼻,蝴蝶穿插其中,勾勒出这幅盎然的春景。
芮姜坐在戚秋身旁,垂着头,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不明白芮姜找她能有什么事,戚秋还有些不解,一时也摸不清芮姜是何用意,便也没有开口,不知不觉又跑了神。
两人一起坐在亭子里,说是闲聊说话,彼此却都是无言。
戚秋一盏茶都喝完了,芮姜这才抬起头,摸了摸腰间后对一旁跟着她的嬷嬷说:“芳姑姑,我身上的荷包好似落在了谢夫人屋子里,你去帮我取一下吧。”
那芳姑姑是太后身边的人,闻言知道芮姜是在故意支开她,可碍于戚秋坐在这里,芳姑姑也不好当面顶撞芮姜,扫了一眼芮姜之后便也没说什么,笑着退下了。
芮姜又看向戚秋身边的山峨和水泱,戚秋心里明白,眼见芮姜有话要说,便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让山峨和水泱去一旁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