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之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谢夫人的神色,心道方才那小丫鬟不是说两人只是共处一室,怎么、怎么突然……难不成这俩人共处一室,处着处着,还看对眼了不成?
听着里面的动静,众人暗暗咂舌,都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有秦家大夫人勾唇一笑。
为何会这样?
自然是那暖阁里点了迷情的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然要情动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旁站着的韩夫人脸色却猛然变了起来。她想起韩言身边的小厮来报,说是扶醉酒的公子去歇息,转身回去拿个玉佩的功夫公子人却不见了。
她本来就记挂着此事,如今听着里头男子的声音,顿时慌了起来。
里头的不会是她儿子韩言吧!
这下不止谢夫人站不住了,便是一旁站着的韩夫人也是几番喘气,腿却依旧软了去。
韩言正值晋升期间,若是这时候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了个这样的丑闻可如何是好,那简直就是毁了自己的仕途!
越想越害怕,这一刻韩夫人慌得连指尖都颤抖了起来,呼吸也越发急促起来。好在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谢夫人的身上,暂时还没有人注意到她。
只是就算如此,韩夫人依旧汗如雨下。
“还不赶紧进去瞧瞧吗?这大白天的,真是有伤风化。”应昌的母亲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与谢夫人的神色着急仓促不同,应夫人扬着下巴,一脸看戏打趣的模样,发髻上的步摇叮当作响。
她这话说的漫不经心又直白,还暗带嘲讽之意,显然是故意说的。
她跟谢家虽然没有什么恩怨,可早就看谢夫人这副养尊处优的模样不顺眼,此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她抿嘴笑着说:“这可还在别人的宴席上,竟也能做出这般事,简直是丢人现眼。”
她这么一说,跟她要好的几位夫人自然也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迎合了起来。
“可不是,要我说里面这俩定是认识,说不定早就你情我愿,看对了眼,所以眼下以为四处无人,又喝了点酒,这才不管不顾了起来。”
“那下人怎么会如此糊涂,送人休息却只送到外室,也不往里面看上一眼。要我说,是不是下人疏忽还不一定呢。”
一时之间,不少人跟着打趣嘲弄,虽没有明着点名道姓,但也差不多了。
谢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秦家二夫人在这个时候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么多人都撞见了,就是她想帮谢府瞒着也不行了,她含恨自己倒霉,偏偏刚操办一场宴席就遇上这样的事,可眼下她还要想尽办法处理好此事。
犹豫了一下,秦家二夫人上前,对着谢夫人低声说:“谢夫人,我、我们……”
谢夫人脸色变幻莫测,她脸色铁青,长长的指甲戳在肉里,血都快流出来了,偏偏还感觉不出来疼,只是那冰冷的脸色愣是让秦家二夫人说不出来话。
谢夫人不信戚秋这般没有分寸,会在宴席上做这种事情。
可……
闭了闭眼,谢夫人回忆着今日宴席上的种种,这才明白过来,今日宴席上这许多事都是冲着戚秋来的!
她不信戚秋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架不住有人暗算设计。
万一……
就算到时候她相信戚秋是被人陷害的,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戚秋是被人故意设计的,可名节已毁,这些又有多大作用能挽回住戚秋失去的名声?
谢夫人不敢想象戚秋若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捉奸在场,这以后又该怎么生活。
她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是气得也是慌得,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急促,她闭了闭眼,下意识地朝前走了一步,面对着众人暗含深意的目光和不停嘲弄的话,她陷入了两难之地。
往前去还是不去?
不去就是默认,去了若是亲眼撞见那一幕,戚秋以后真就在京城里生活不下去了。
众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谢夫人,乐得看戏一身轻,只是那饱含压迫的目光,让谢夫人的脑子一片混乱,薄汗顺着她的额角缓缓下落,还架不住应夫人的嘲弄。
“这真是办了场好宴席,各路妖魔鬼怪齐齐登场唱戏,真是没白来。”应昌的母亲冷嗤一声后,看着谢夫人的神色,又故意的小声嘟囔了一句。
秦家和宫里的宁贵妃有意撮合她儿子和戚秋这她是知道的,本来她是不愿意的,她看不上戚秋的身世,觉得她哪里都配不上自己的儿子,要知道她原先是想要儿子去尚公主的,如今一个小小的戚家显然是入不了她的眼。
要不是有宁贵妃的承诺在,她无论如何是不肯点头的。
她本就对这门婚事不怎么热衷,如今戚秋还干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事情,她自然是看不过眼,嘴上自然就刻薄了起来。
她这话落之后,不少夫人拿上帕子捂着嘴,不动声色地笑了起来。
头顶的日光也变的恼人起来,耳边鸟雀清脆的啼叫就像是催促一般,让人喘不过来气。
谢夫人已经没心思去计较这个了,她深吸一口气,脸色苍白无血色,她张了张口又闭上,反复几次之后终是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