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止不住地念佛经。
谢殊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谢夫人的声音都是抖的,“主持,秋儿到底中了什么毒?”
主持又换了一只手把脉,片刻后,收回手,皱着眉头奇怪地说:“并未发现这位女施主有中毒的痕迹。”
话落,戚秋却又是一阵反胃涌上心头,头晕不止。
众人皆是一愣,戚秋心里一沉,暗道难不成系统果然要出来趁火打劫,要挟她了?
她心里忐忑不安,谢夫人等人也放不下心来,眼看戚秋一脸难受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主持无法,又把了两次脉,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片刻后,主持还是未诊断出戚秋有中毒的痕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东昨的声音,“公子,奴才从廖肃身上搜出两个疑似药包的东西。”
谢殊沉声说:“拿进来。”
东昨将药包呈上来之后,戚秋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个便是蒙面人廖肃喂给自己的小药丸。
闻言,东昨赶紧将药丸交给主持辨认。
主持接过药丸辨认,就在戚秋提心吊胆时,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因突发紧急情况,系统008紧急上线,经检测,宿主并未中毒,请不要担心。】
外面大雨渐止,风声缓缓停下,雨水滴答声也不再那么急促,万物透着大雨之后的宁静潮湿。
系统的声音一落,戚秋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着实傻眼了。
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中毒??
看着一屋子人着急地神色,戚秋一脸懵圈,欲言又止。
不等她说话,主持便放下手里的药丸,一边擦手一边说:“这不是什么毒药,这就只是普通的补身药丸……”
顿了一下,主持面色复杂地补充了一句,“男性吃壮……更佳。”
主持最终也没说出那个词,但戚秋却也已经领会到了那个意思,身子一抖,如遭雷劈。
戚秋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外面跪着的廖肃,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噎死过去。
这该死的狗东西给她吃的什么药??
廖肃其实也很冤枉,这毒药被衙门严加看管,越是离京城近的地方越看管得严,哪里是什么好弄的东西。
更何况他还被锦衣卫天罗地网的追杀,跟条狗似的到处藏,不敢露出一点踪迹,药房自然是不敢去的。
给谢殊下的那一包真正的毒还是他从一户要毒害主母的小妾房中偷来的,自然也舍不得用给戚秋,他得到谢府上山的消息也不敢多耽搁,东躲西藏地来了,只好拿他吃的补药来恐吓戚秋。
戚秋怒瞪着廖肃,却仍有些不死心,“可我恶心想吐,还有些头晕……”
主持斟酌着语气说:“方才诊脉便发现女施主有些脾胃不和,肝气不舒,晚上是否用了太多晚膳?”
戚秋:“……”
戚秋心口一堵,逐渐麻木。
是了,因吃多了寺庙里的斋饭,一时吃到了谢夫人小厨房里做的饭食,晚上便没忍住吃的多了一些。
瞧着戚秋变幻莫测的脸色,谢殊张了张口,却愣是什么也没敢说。
主持顿了一下说:“晚上吃的多了,需要多走动走动,不然总是容易积食的。”
简而言之,吃撑要多动,不然易积食。
戚秋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是突然一股气顶到嗓子眼里,她顿时没忍住,在寂静的屋子和满屋子人的注视下,响亮地——
“嗝。”
戚秋:“……”
屋子里寂静无声。
戚秋双手握紧,浑身颤抖,在那一刻,深深地觉得自己还不如中毒的好。
夜已经深了,谢夫人等人将戚秋送回了院子里歇息,谢殊的院子便安静了下来。
院子里经过打斗乱成一团,东今和几个小厮连忙收拾着。
谢殊站在屋子里,橙黄的烛光并未驱散他身上的寒意。看着底下跪着的廖肃,谢殊目光冰冷。
东昨走上前奉上一杯热茶,也看向外边,“他来得正好,那日他们一行几人逃狱,若说没有隐在锦衣卫里的人相助是断然不可能的。审问他,总能找到隐在锦衣卫的奸细,将他给揪出来!”
谢殊安排在戚秋附近守着的暗卫此时也跪在院子里受罚。虽然有小僧人跟着里应外合,可廖肃这么大个人潜进戚秋的屋子都不知道,到底是他们的失职。
东昨知道谢殊的脾性,也不敢求情。
默了半晌之后,谢殊手指弯曲敲着窗棂,说:“好好审问一下,他是如何得知绿影毒的。”
绿影毒就是那个会让人七窍流血,口吐绿血的剧毒之药,若不是杨彬幸运,因喝醉了酒吐过,怕是也捡不回这条命。
谢殊想起戚秋临走前给他叙述过的那番话,廖肃既然知道这个毒却没有用,只能说明他从旁人口中听说过但手里却没有,那么这个旁人到底是谁?
这是个至关重要的事。
谢殊的暗卫精通审讯之事,审问之时也颇有手段,听着外面廖肃的生生惨叫,谢殊想起戚秋脖颈处的血痕,眉目依旧含着冷意,道:“若是不说,那几块糕点便喂给他吧。”
这便是不打算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