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万事不好张口。若是他今日向戚秋说了自己的心仪,戚秋又对他没有那个意思,他这不就是扔了个烂摊子给戚秋,让她从今往后在府上住的都不安心。
宁和立一阵无言,“那你就打算这么藏着瞒着?打算瞒个一辈子?”
谢殊一哂,“自然不是。”
他站起身,将放在架子上的短刀拿出来。
这短刀打磨的精细,放在檀木的盒子里,刀鞘外面还裹着一层金帕,可见是平日里小心翼翼地存放着。
谢殊撩起身上艳红的飞鱼服走到宁和立跟前,将这把锋利的短刀推向宁和立。
看着宁和立,谢殊清了清嗓子,桀骜的眉眼也是头一次当着宁和立的面软了下来。他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眉眼轻扬,哼笑着说:“教教我……怎么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的语气不紧不慢,眉眼含笑故作轻松,却不知自己早已经将心思尽数暴露出来,
这把短刀是谢殊从西域带回来的,价值不菲,能在皇城脚下买下一处宅子,谢殊宝贝的很,往日里宁和立多看一眼都不让,如今却是送到了宁和立的手边。
宁和立拎起这把短刀挥了两下,终是没忍住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谢殊,你也有今天。”
外面长风吹过,寒霜冻人,夕阳垂暮,染了半边天的橘红。
谢殊垂首,夕阳透过窗边洒进来尽数落在他身上,他无奈一笑。
冬日的早晨总是雾蒙蒙的,翌日,天刚一亮谢侯爷就离了府,连早膳也没有用,谢夫人被惊醒后也没再睡。
梳妆时推开窗,谢夫人便是叹了一口气,王嬷嬷瞧了一眼屋外也说:“上山的日子恐怕又要往后推迟两日了。”
这两日接连下大雪,把出城上山的路都给堵住了。
谢夫人无奈地说:“今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大雪下个不停。”
就是因为大雪,谢夫人安排的去灵山寺烧香的事一直从初五拖到了现在,本来看这两天出日头了,谢夫人吩咐下人将上山用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没想到这又来了一场大雪。
主仆俩正叹着气,从外面一溜烟儿跑进来一个小丫鬟,她也不敢进到内室,行礼过后,隔着屏风说:“夫人,淮阳侯府蒋夫人来了。”
谢夫人一愣,和王嬷嬷面面相觑。
离蒋氏带着苏文岚登门还没有几天,淮阳侯府怎么又来人了?这几日雪天路不好走,街上都没多少行人,蒋氏突然登门,还是这么一大早,天就刚刚亮起。
那日谢夫人和蒋氏的谈话并不愉快,最后险些闹了个不欢而散,苏文岚走时也是双眼通红,也不知蒋氏此次登门,又是为何。
谢夫人在心里寻思了一下,这才吩咐王嬷嬷去迎,梳妆的丫鬟动作也麻利了起来。
等谢夫人掀开幔帘出去时,只见蒋氏面色焦急地站在正堂之中,已经等的坐不住,在来回踱步。
不等谢夫人上前客套,看见谢夫人出来,蒋氏一把拉着谢夫人就朝外面走,“申娘快些走,府上出事了。”
谢夫人愣了一下,见蒋氏脸色的着急不像作假,心中顿时一紧,也来不及多问,快步跟着蒋氏出了府门,上了淮阳侯府的马车。
等上了马车,谢夫人这才知道原委。
蒋氏手里握着帕子,一脸心慌地说:“老爷和文岚吵了起来,现下老爷要勒死文岚,便是连老夫人都惊动了却也劝不住。”
谢夫人一听,眼皮直跳,“这是为何?”
蒋氏抿了一下唇,顿了好一会这才低声说:“还是因着与李家的事。这不是王严醒了,老爷也松了口,让我领着文岚去李府探望。本一切都好好的,可也不知怎么的,昨日老爷一夜未归,今早天还未亮却突然铁青着脸回来,驱赶了下人,二话不说便让文岚跪下,听下人说没过一会儿老爷便怒气冲冲地出去拿了麻绳。”
谢夫人皱着眉头问:“你也不知他们说什么?”
蒋氏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前头的车夫,凑到了谢夫人跟前小声说:“我来得晚,当时门已经锁了起来进不去。我站在门外,也就在老爷和文岚吵起来时听见了两句,老爷说文岚自轻自贱,不不、不珍惜名节。”
谢夫人猛然一惊。
蒋氏这会也慌得不行,抖着声音说:“一听这话,我哪里还敢再打听。眼见老爷这次是狠下来了心,我实在是劝不住,也不能看着老爷活生生地勒死文岚,只能来求你进府劝慰住老爷。”
谢夫人心也被揪了起来。
她这哥哥脾气暴,若真是一怒之下做出来点什么,那今日便是真的收不了场了。
越想心越慌,掀开帘子,谢夫人吩咐车夫走快一些。
车夫赶忙应了一声,只是路上都是雪,车夫纵然是有心却也无力,等赶到淮阳侯府时,府上已经是一片寂静。
前后都不见下人,蒋氏和谢夫人对看一眼,皆是忧心忡忡。
两人不敢再耽搁,也顾不上路滑,快步走到苏文岚院子,只见正屋的门已经敞开,门前围了一圈的人,还有苏家两位小姐正在啼哭。
两人顿感不妙,走近一看,苏文岚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省人事。
谢夫人和蒋氏悚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