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正从里面出来。
看见形单影只的戚秋,王嬷嬷一愣,赶紧迎上前来,“小姐,这么冷的天您怎么出来了?手上连个袖炉也不拿。”
戚秋就怕遇上谢夫人,早就找好了借口,“方才回去发现姨母的玉镯落在我院子里了,我瞧着珍贵,特意给送来。”
说着,戚秋将早就备好的玉镯拿出来递给了王嬷嬷。
王嬷嬷接过来一看,正是谢夫人前几日找不到的那个,赶紧给收好了。
这个玉镯是谢夫人的陪嫁之物,很是珍贵,前不久谢夫人以为丢了,还心疼了一番。
王嬷嬷笑着说:“原来是落在小姐屋子里了,多谢小姐给送过来。这东西虽珍贵,可哪有表小姐您要紧,这么冷的天,您差下人或者明日送来也是一样的。”
“我瞧着是姨母的贴身之物,怕姨母寻得着急,便没想那么多。”戚秋朝屋子里望了望,“姨母已经歇下了?”
王嬷嬷说:“送完公子出门,刚刚歇下了。”
戚秋佯装不知。
王嬷嬷解释说:“这不是京城有犯人走丢了,据说是流窜到了庆安县,陛下让公子去拿人。公子从外面回来收拾东西时惊动了夫人,夫人便没坐住,刚将公子送出府回来。”
戚秋笑着点点头,“既然姨母睡了,那我便不多打扰,先回去了。”
王嬷嬷应了一声,转身拿了一只袖炉递给戚秋,“路上冷,表小姐拿着别冻坏了。”
戚秋应了一声好,收下袖炉,转身走了。
风雪皑皑,狂风吹过,扬起一片细雪。
戚秋走在风雪中,风雪将她的背景逐渐吞噬,只留下一串串脚印。
孤独又凄冷。
戚秋敛去了面上的笑意,手里即使捧着袖炉,依旧被冻的无知无觉。
她暗笑自己没事找事,这么冷的天,窝在屋子里多好,非要跑出来受罪。
狂风呼啸,戚秋叹了一口气。
这声叹息,尽数散在风里,无人知晓。
天地茫茫,白雪纷纷,庭楼高阁伫立,衬托的人越来越渺小孤独。
戚秋一步步走着,快到院子里的时候这才抬起头,却顿时身子一僵,脚步倏地停住。
……只见风雪的尽头站着一个人,宽肩细腰,下颚锋利,眉目桀骜,身上的玄色大貂随着狂风轻扬。
他像是正在等什么人,微垂着眸子,肩上落了一层薄雪。
察觉到有人靠近,谢殊微微抬起眸子,再看见戚秋之后,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松开,薄唇轻扯忽而笑了一下。
夜色笼罩,不见明月。
狂风与冰雪暧昧的交缠在一起,吹得人站不稳身子。
一旁的青松被盖上一层白雪,在狂风中倾斜,戚秋身上的外衣被吹开一个扣子,在夜色中露出雪白的脖颈。
两人在风雪之中对视,紧紧地盯着彼此。
风雪声好似逐渐远去,只留下心尖的起伏。
过了片刻,谢殊走了过来。
他肤色白,在玄色的衣袍衬托下更甚。
谢殊抬指取下身上的玄色大貂,罩在戚秋单薄的袄裙上。
看着戚秋松松挽起的发髻,谢殊伸手到半路,又克制地缩了回去。
喉咙上下一滚,谢殊声音低沉沙哑,“等我回来。”
第71章 鸭子 秦家小姐不错
这场大雪下的又急又厚,不过几日路上便被盖下厚厚的一层积雪。
王严的事这几日传遍京城,自然也瞒不住谢夫人,气得谢夫人摔了碗碟,心思郁郁,一连好几日都没怎么吃下饭。
戚秋除了每日去谢夫人的院子里坐坐,其他几日都缩在屋子里,不愿意出来。
这几日的天也确实太冷了,天色经常阴阴沉沉的飘着雪花也不见日头,寒风如刀子一般吹的人汗毛直立,浑身都直哆嗦。
正屋里头烧着炭火,倒是里里外外都是暖暖和和的,桌案上的玉青瓷花瓶上面斜斜插了几支红梅,在炭火下娇艳欲滴。
戚秋躺在贵妃榻上,身上盖了一层薄毯,手里还握着一本卷册,在炭火旁昏昏欲睡。
就在快睡着之际,山峨突然推开门跑了进来。
搓着手,山峨冷的直打哆嗦,“小姐,王嬷嬷来了。”
戚秋迷迷糊糊的缓了一会,这才坐起身子,“请进来。”
王嬷嬷走进来后福了福身子,“表小姐,夫人备好了茶水点心,正在屋子里等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