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摸不清头脑的时候。她在下楼时就看见蓉娘拿着一封信在看,因在信上看到了一个戚字,她便下意识多扫了两眼。
没想到却立马就被蓉娘察觉。
蓉娘利索地收起了信封,她没看见几个字的内容,只记得这一手书写的很好的正楷小字。
就算上面戚秋的疑惑解开,单映春和蓉娘有来往这一件事,就着实让戚秋无法相信映春这个人。
这种种事情,就如一团迷雾萦绕在戚秋心尖,始终无法散去。
长舒了一口气,戚秋站起身走到屋子里炭火旁,将信纸扔了进去。
炭火烧得正旺,信纸扔进去不过一眨眼便被烧成了灰烬。
戚秋转身上床,熄了蜡烛。
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只余熏香在冒着袅袅青烟。
戚秋一夜都不曾合眼。
翌日一早,谢府侧门前已经备好了马车。
戚秋上马车时,谢殊已经坐在了里头。
除去官服,谢殊身上的袍子大多数都是深沉的颜色,若是旁人穿总会显得老气,但放在谢殊身上却更显桀骜的少年气。
戚秋唤了一声表哥后坐下来,低声说道:“表哥,昨日映春姑娘递过来的信我已经烧掉了。”
昨日从千金阁回来,戚秋就将信交给了谢殊,没想到谢殊只是扫了一眼后,甚至都没打开来看,就吩咐她一会儿找个没人的地方烧毁即可。
就连魏安王属下遗落下来的那枚玉佩他也没有拿走,而是吩咐戚秋让她收好。
谢殊并未睁开眸子,身子靠在马车壁沿上,坐姿板正,面色苍白,闻言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今日的脸色着实不算好,面无人色不说,连嘴唇都不见血色,微合上双眼可见病色和疲倦。
看着很没精气神。
戚秋面露担心,关心道:“表哥,你没事吧?脸色怎么瞧着如此不好。”
谢殊这才微微抬起眼,揉着眉心坐直身体,示意车夫驾起马车,回道:“无事,只是昨夜没有睡好。”
这看着可不像是没有睡好,不过见谢殊不想说,戚秋也就没有再问。
今日这趟还是去往南阳侯府。
谢殊不知在哪请来了一位民间的名医,打算领去再给杨彬瞧瞧,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也总要试一试。
戚秋自然也跟着一起来了。
原著里,杨彬一直活蹦乱跳到她弃文。
可如今她这才刚住进谢府不久,很多故事线还没展开,杨彬却眼看人就要不行了。
戚秋不懂。
她这才刚穿书没多久,和杨彬又没有什么交集,杨彬的故事线到底是怎么和原著剧情跑偏这么多的。
不搞清楚这件事,戚秋心下总是不安,生怕错过什么细节就会出大乱子。
尤其是在一再询问系统,系统却装死消失的情况下。
谢殊果然是病了。
一路上,谢殊经常闷声咳,瞧着脸色是越来越不好。
戚秋看得心惊肉跳。
到了南阳侯府,谢夫人乃至于南阳侯夫人都一眼就看出了谢殊的病色。
南阳侯夫人难得关心了一句:“殊儿的脸色看着也不怎么好,可是昨夜着凉了?不如一会儿也让大夫把把脉,开些药。”
谢殊摇了摇头,一句没事刚落下,便又抬起手握拳,掩着嘴咳了两声。
谢夫人看的眉头都皱起来了,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
好在谢夫人还有分寸,知道杨彬的事要紧,横了一眼谢殊后便说道:“不用管他,他皮糙肉厚的估摸着只是风寒,不打紧的,还是先让大夫给彬儿瞧瞧吧。”
提起杨彬,南阳侯夫人便又想垂泪,赶紧将大夫领去杨彬床前。
这位大夫是民间颇为出名的老先生,治病数载,救人无数,年轻时曾三次婉拒进宫当差,医术便是现在太医院里的一些太医都望尘莫及。
只可惜老先生年纪大了,便不再出诊,行踪也不定。
当时南阳侯夫人也曾动过请老先生来看看的心思,只可惜派出去的人竟是丝毫踪迹也找不到。
也不知谢殊是用了什么办法,从哪将人给找出来的。
但总之不会很轻松就是了。
要不然也不会这都休息了几日,眼下却还是残留倦色,想必这两日没少操心。
果然是口嫌体正直,戚秋心道。
看着谢殊那几日漫不经心的样子,还以为他真的不在乎杨彬的死活。
其实私底下却没少忙活。
对于这位老先生,南阳侯夫人燃起了不少希望。
看着老先生诊脉,她紧张地握着手里的帕子,都不敢大口喘息。
老先生刚收回手,她便着急地上前两步,急切道:“先生,怎么样,我儿还有救吗?”
老先生捋了捋胡须,收了诊脉的帕子,“老夫可以一试,但不能下担保完全可以治好。”
顿了顿,老先生又补充道:“总有个六七成的把握。”
这一句六七成的把握,瞬间稳住了南阳侯夫人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