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宋初从服务生手里接过,热烫的咖啡杯总算让她冰了许久的手指重新热了起来。
***
宋初捏着咖啡杯走出去时,注意到马路对面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自己,她闲散地往那方向看了一眼,便见到一个混混模样的男人。
他蹲在地上,手里夹着一支烟,胡子拉茬,一件破旧的军大衣,发现宋初的目光,他直接冲她吹了一声轻佻的口哨。
宋初嫌恶地生硬地扯了一下嘴角,没理会,直接往前走了。
可没多久,她就发觉那个男人始终跟着自己。
原本宋初并不愿打理,但男人就因此得寸进尺,他挤过人群,趁着拥挤不断往宋初身上挤。
宋初目光凛冽,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果真是离了金三角那地方,什么垃圾都敢往她身上凑。
她拐进一个静僻胡同,身后男人更加兴奋了,连带脚步都加快许多。
宋初不紧不慢地走到胡同中央,然后猝不及防地转过身,目光一寸不错地盯着男人。
“……欸!”男人吓了跳,但很快脸上就漾起下流的笑容,“美人儿,大冬天的穿这么少勾引谁呢?”
宋初舔唇笑,深呼吸了两下,发现这火实在压不了,于是她朝男人勾了勾食指。
“唷!”
男人腆着笑脸飞快地往她身上凑。
——啪!
北方猎风中宋初扇过来的巴掌都带着狠戾的劲风,她面色不善,眉眼间闪过一瞬暴戾和阴沉。
“狗日的!你个臭娘们敢打老子!?”男人捂着侧脸,恶狠狠地盯着宋初,可惜那表情放在宋初无声扬起的气场前就仿佛成了笑话。
宋初笑了下,在男人冲上来的瞬间抬脚就狠狠揣在了他腰腹上。
男人狼狈地跪倒在地,挣扎着想站起来,被宋初捏着后颈粗暴地摁了回去。
“我用得着勾引你?嗯?”宋初冷笑着发问。
“打人了!打人了!”男人见到宋初那打人的作风就知不好惹,立马把自己变成了受害者,尖利地叫起来,“欺负人啊!”
宋初又朝他脸上掴了一掌,语气冷淡:“再叫今天让你见血,你信不信?”
男人瞬间噤声。
身后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
胡同里太暗了,宋初看不清来人,但却在一瞬间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发凉,然后在听到声音后连带太阳穴也拉扯疼痛。
那个声音非常柔和,仿佛带着永远消散不开的笑意,却飘渺地像从远处飘来,那个声音说——
“初初,多年不见,你倒没以前的魄力了。”
宋初看着那人走近,金丝框眼镜将他眼底的笑意一览无余地折射出来,他看起来比十一年前沉稳许多,如今三十好几的年纪在他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端倪。
顾慈念。
宋初精致的五官在光线晦暗不明的胡同中模糊了些,看过来的目光锋利又直接,还是与当年无差,勾出惊心动魄的撩人与狠劲。
顾慈念心头一跳。
十一年前,他喜欢宋初稚嫩与桀骜的矛盾感,现如今,她出落成人,顾慈念依然被她身上独一无二的气质所吸引。
宋初就像是掐着他心坎投下的蛊。
“顾老师。”宋初在四目相触时开了口。
“还记得我呢。”
宋初冷笑:“不敢忘。”
顾慈念自动忽略她话里的怨怼,温柔地揽过宋初的肩膀将人拉到自己身后,透过冰冷的镜片低眸看倒在地上的狼狈男人。
“初初,他刚才对你做了什么?”
“你想干嘛?”
“如果他摸了你,我就卸了他的手;如果他拿污言秽语弄脏你耳朵,我就割了他的嘴。”顾慈念说这些话时平静至极。
宋初后背起了一层汗。
“这是北京。”她说。
“哦,是,差点忘了。”顾慈念笑了,“我该找个僻静的地方再对他动手。”
倒在地上的男人已经被他这一番话吓得浑身发抖,连话都不成调,不知这是得罪了何方神圣,只不住地求饶。
宋初冷眼旁观,最后原地跺了跺发冷的脚:“走吧。”
顾慈念扭头看她。
宋初又说:“该出的气我都出了,让他走吧。”
顾慈念笑了,他捻动食指上的银戒,笑了好一阵子:“初初,你怎么还没你十几岁时有魄力了?”
***
金三角。
季亦安摊牌他们“蓝太阳”的运输方式已经被警方查到,岑晗在一边强调两天后云南警方就会正式开展扫毒行动,到时候风声一紧,就更加不可能运进去了。
蚯蚓起初并不信他们的“快递”方式会被警察察觉,直到岑晗给他看了自己手机里同事发来的照片,才接收了这个事实。
“警察是怎么知道的?”
蚯蚓狐疑的目光往两人身上瞟。
季亦安冷笑:“我们还能断了自己的财路不成?”
在毒品领域,谁掌握了能更好控制上瘾者的新型毒品,谁就能制霸整个毒品行业,而对于金三角来说,中国这个距离最近的人口大国是不能失去的市场。